可?也就一步,他就止住了动作。
慢慢来,慢慢来
他在心里一遍又一遍地告诫自己。
随着门锁“滴答”一声,门关,安枝予刚一转身,嘴角的弧度一僵。
“妈?”她表情?微愣:“你怎么来了?”
房文敏不是经常来,偶尔来也都是给她送一些吃的,或者给她打扫打扫屋子?。
想到晚上?电话里说的牛骨汤,安枝予笑了笑:“你该不会来给我送汤的吧?”
房文敏端坐在沙发里,一言不发地看着她。
那种?带着审视的眼神,让安枝予暗觉不妙,可?她又想不出?自己哪里惹母亲生气。
安枝予往前一步,目光不经意地偏转,早上?被?她放在茶几上?的结婚证瞬间让她倒吸一口气。
读懂母亲眼里情?绪的由来,安枝予再也没?敢去接她的眼神,她垂下脸,落在眼睑下的暗影惶惶不安地轻颤着。
客厅里安静得让人心慌。
就连口袋里的手机发出?“滋滋”震动声,安枝予都没?敢去看。
最后,是房文敏从沙发里起?身,起?身前,她拿起?了茶几上?的结婚证,翻开,看着自己养了二十多年的闺女和一个她从未见过的男人的合照。
她笑里带着自嘲:“结婚这么大的事,你竟然连说都没?和我说一声。”
垂在身侧的手把衣摆攥出?了一圈褶皱,安枝予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呼吸都在下意识放轻。
“靳洲。”房文敏一字一顿地念着结婚证上?男人的名字,念完,她抬头看向自己的女儿,“你都不解释一下?”
解释,要怎么解释?
领证这件事,安枝予压根就没?想让母亲知道,也正因为她抱着瞒下去的心理,所以?从没?想过会有被?拆穿的一天?。
眼下,她心慌的,连一个能搪塞的理由都找不到。
惶惶无措里,房文敏已经走到她面前。
“为什么瞒着我?”
安枝予松开被?咬出?白痕的下唇,抬头看她一眼。她不是很擅于说谎,也知道自己一说谎话,声音就会下意识地变哑。
她吞咽一下后强作镇定地抬头,嘴角挤出?自己都能感觉到的强笑:“没?想瞒你,这不是昨天?刚领的证,还没?来及跟你说吗?”
房文敏没?那么好糊弄:“我晚上?是不是还给你打过电话,电话里怎么没?听你说?”
见她不说话,下唇又抵到双齿之间,房文敏冷哼一声:“编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