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近中午,王公馆靠进深山的一间院落内。
朱管家足足带了十几名下人,悄悄向院中的两间房内,送了王府最好的酒菜,以及各种娱乐物品,比如麻将,牌九,骰子之类的赌具。
此间院落名叫“猎苑”,正对着大山深处,往南走不到三百米,就是王公馆的后门。
这个地方主要用于招待一些高官,富商,在秋季时进山打猎,所以平时鲜有人来。
不过,今日凌晨王守财刚回来没多久,便有两队人马,大概三十多号人,从后门进入了王公馆,并在这里居住。
这两拨人,一拨来自懒惰村——张家,其家主是张禄;一拨来自暴食村——庞家,其家主是庞安。
两家子弟在进入王公馆后,似乎并不打算露面,也不准备参与今日的寿宴,像是在等待着什么。
朱管家送了娱乐物品和酒菜后,就带人匆匆离去。
猎苑中,左侧的厢房内。
一位三十多岁的中年男人,侧躺在柔软的床榻上,头部枕着自带的冰凉玉枕,一手用烤灯燎着大烟膏,一手拿着烟斗,表情迷醉的向口中吸食着烟雾。
他叫庞峰,是暴食村家主庞安的弟弟。
兄弟二人一个鸟样,都喜欢抽大烟,赌博,沉迷享乐,也是七个家族中,财富积累最差的,敛财手段最下流,最没有技术含量的。
不远处,一位模样清秀,但表情却忧虑重重的青年,此刻略有些不安地站在窗口,低声道:“庞峰叔,你说……我这王大爷,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
青年叫张贤,是懒惰村家主张禄的儿子。他与他爹的性格也不差多,不论干什么事,总是瞻前顾后,前怕狼后怕虎,还想吃肉,还不愿承担风险,善左右摇摆,坐享其成。
“他卖什么药,我不清楚,但他想搞谁,一点都不难猜。”庞峰一脸痴汉状地吸着大烟,浑身颤抖,飘飘欲仙地念着台词:“让我们来,又不让我们参加寿宴,这不明摆着是演给别人看的嘛!”
“此话何意?”张贤问。
“你为什么来,我不清楚,但我能来,是因为王老爷找过我大哥。他说,高渐笙和尹婉儿是表亲,前者管死了的沈济时叫姐夫。”庞峰回:“当年沈家被灭门,有个嫡子沈元跑出去了,逃过一劫。呵呵,如此一来,那当年参与血屠一夜之事的几家人,谁又能心安呢?”
“我也听说了。”张贤回。
“不管高渐笙当初为何会参与此事,也不管沈元究竟是被谁救走的,但光凭他和沈济时的亲属关系,就足以令其它几家围而攻之了。”庞峰双眼泛着小星星,一脸高潮的模样道:“高家也派人来拜寿了,如若看见我们这几家的嫡系成员,也都亲自来恭贺王老爷,那高家自然会不安,会有所防备。”
张贤回头:“你的意思是,王守财在借着寿宴之事,谋划除掉高家,重演当年的灭门惨案?”
“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不过,这都不是你我操心的事儿,家主们自有定夺,我们照办就好了。”庞峰打着哈欠,轻声招呼道:“小包子啊,再给爷来一炮。”
不远处,一脸蠢样的小包子跑过来,点头哈腰地回道:“爷,咱这次来没带女人,你非要来一炮……那咱们去里屋。”
“蠢货,爷说的是烟膏!”庞峰不满地骂道:“一个不大点的小屁孩,天天想着往老子被窝钻?!爷的尺寸,岂是你能容下的?”
窗口处,张贤表情更加忧愁地瞧着深山之景,叹息道:“干有风险,不干亦有风险,这可如何是好?唉,抉择之事,难于上青天啊!”
……
一整个白日无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