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臣子上疏劾之,倒是夏侯澹先发了火:“太医都说了朕不能操劳过重,你却要朕独自加班,是怕朕活太长么?”
众臣诺诺不敢再言。或许要再过些年头他们才会明白过来,夏侯澹说的竟是心里话。
不过仅仅这一年,大部分人已经发现了,皇后虽然字丑了点,但确实是他们企盼了多年的明主——情绪稳定,思维敏捷,欣赏实干,讨厌是非。时不时冒出点一鸣惊人的提案,视角之离奇,仿佛超越了此世;但在实际执行上又乐于广开言路,不耻下问。
仿佛有丰富的一线工作经验。
今日休沐,连带着宫人也放了半天假,都在御花园懒洋洋地晒着太阳,不时有欢声笑语传来。
午膳过后,帝后二人在窗前对坐,平静地喝茶。
正因不知还能相伴多少年,才更要珍惜眼前的涓滴时光。
庾晚音:“萧添采说他下个月回来一趟,给你把脉。”
太子一案尘埃落定后,庾晩音还是将谢永儿的死讯告诉了萧添采。
萧添采失魂落魄了几日。庾晚音以为他会就此离去,但他却又照常出现,一直遵守约定,照顾岑堇天到了最后一刻。
直到送走岑堇天,萧添采才前来辞行。
庾晚音心中有愧,自觉亏欠他良多,萧添采却反过来安慰她:“我为娘娘尽忠职守,是谢妃所愿。如今离去,也是为了看看她向往已久的山川美景。”
庾晚音忍不住问:“她那封信里,说了什么?”
萧添采耳朵又红起来了:“……她说待都城事了,她也有了新的安定之所,会等我去寻她。”
沉默几秒,他笑道:“娘娘不必难过。只要这一片山河还安然存在,她的魂灵便仍有所依,终有一日会重逢的。”
那之后,他便独自上路了,偶尔还会寄信回来,聊几句自己所见的各地民生。
夏侯澹:“他倒是来去如风。”
“听说是做了游医,每到一处便救死扶伤呢。”
庾晚音想起当时的对话,情绪还是有些低落。
夏侯澹看她一眼,状似不经意道:“对了,阿白也寄了信来。”
“什么事?”
“没什么事,聊聊近况,顺带关心我们一下。”
夏侯澹哼了一声,“附了首酸诗。”
庾晚音乐了:“给我看看。”
“没什么好看的。”
“看看嘛——”
夏侯澹推开茶盏站起身来:“难得清闲,去打一局乒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