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大风掠过草木,无悲无喜,天地不仁。
另外两人一时无话。
杨铎捷将客人送到门口,在道别前补上了一则消息:“礼部那张主事,你们知道吧?我俩一起准备千秋宴,混得很熟。昨儿他悄悄告诉我,燕国使团在大街上遭到匪徒追杀,侥幸逃脱。”
李云锡回头看他:“是太后假匪徒之名想除去他们吧?”
杨铎捷:“八九不离十。结果,陛下命礼部去他们的馆驿登门道歉,阵仗摆得很大,对着他们的冷脸还软语安慰了半天。”
岑堇天感叹:“那真是给足他们脸面。陛下是真心想促成和谈。”
杨铎捷:“所以我就更不解了。当初派汪兄孤身去燕国的时候,我就心里打鼓。现在汪兄有去无回,凶多吉少,陛下自己都猜测这群燕人来者不善,却还要放下身段去讨他们的好,他到底在想什么?他心里真的有计划,还是仅仅以此为由头,在从太后手上夺权?”
最后一句心里话,他终究没有说出口:我们难道只是夏侯澹争权的棋子与喉舌么?
夜里,图尔喘着粗气惊醒过来。
大夏馆驿中的床铺很柔软。太柔软了,简直让人的四肢都深深陷入,移动困难。或许正是因此,他才会做噩梦。
图尔翻身坐起,扫了一眼床边席地而坐的几个侍卫:“几时了?”
“三更了。”
哈齐纳点起一盏灯,“王子,你没事吗?”
图尔起身去洗了把冷水脸,在回来的路上瞥了一眼窗外。
夜色之中,馆驿大门外还有不少禁军值岗。据说是大夏的皇帝为了保护他们,防止匪徒再度作祟,特意加派的人手。
至于到底是守卫还是监视,那就不好说了。
哈齐纳皱眉道:“多出这些人,咱们的计划……”
图尔倒是很平静:“静观其变吧,这次和谈本就是夏侯澹私下促成,他总会亲自见我们的。到时候再动手。”
但是从哈齐纳担忧的眼神中,他能推断自己此刻的脸色不太好看。
是因为梦见了珊依吧。
图尔烦躁地晃晃脑袋,甩掉了脸上的水珠。黯淡烛光中,他没粘胡子的脸庞有着深刻俊美的轮廓。
图尔重新吹灭了灯烛,躺在黑暗中望着天花板:“你们说,札椤瓦罕发现了吗?”
离开燕国的时候,他名义上还被困在家中不得离开,也无人探望。他留下了与自己形貌相近的替身,只要燕王札椤瓦罕不召见自己,就不会察觉异样。
哈齐纳:“一直没有消息传来。大王本就不常见你,应该不会发现。”
图尔嗤笑一声:“他此刻还在翘首期待和谈的结果吧?”
他的手下们发出一阵压低的嘲笑声,像一群呼哧带喘的野兽。
哈齐纳笑得尤其开心:“他是一匹断了牙的老狼,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