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思珠放下荷叶茶,柔声道:"老爷,别忘了喝茶。"又转头对贺一鸣道,"一鸣,我就不打扰你们父子俩了。"
随即,秦思珠识趣地离开了书房。
贺亦儒十分开心,把棋盘拿了出来,道:"一鸣,过来陪父亲手谈一局,我们好久没下棋了。"
贺一鸣走过去坐下,笑道:"孩儿近来棋力精进不少,正要向父亲讨教。"
父子俩陷入沉默,你一子我一子的下棋。
不知不觉间,棋局过半。
棋盘之上黑白分明,杀得难分难解。
贺亦儒又是吃惊又是欣喜,哈哈笑道:"一鸣,你的棋力果然进步很多,好!为父不得不认真起来了。"
贺一鸣轻轻一笑。
他有血晶持续不算供给气血精华,思路清晰敏捷,棋力自然更胜从前三分,不过他心中却在寻思着该如何劝说父亲收回成命。
生在大户人家,尤其是家风极其严格的名门豪族,凡事都要讲规矩,讲礼法。
别人家的孩子或许撒娇卖萌,一哭二闹三上吊就能让父母改变主意,但这些招数对贺亦儒完全无效。
贺亦儒仁孝两全,宠爱孩子,却也是出了名的执拗死板。
既然他已经下令责罚兰兰,没有充足的理由,是不可能让他改变主意的,朝令夕改,岂不荒唐
家规就是家规!
不会因为你贺一鸣觉得兰兰无辜,你贺一鸣喜欢这个侍女,就随意改变已经做出的决定,不然,其他人会怎么看待一个朝令夕改的家主
贺一鸣随意扯起话题,问道:"父亲,听说你今天去了太守府"
贺亦儒点头道:"新的太守到任了。"
"哦,何人"
"此人名叫耿文则,年纪与我相仿,举人出身,之前一直在国都混迹,没什么名声。前不久,他写了一篇檄文,痛斥燕王图谋不轨,不忠不义,文字激扬澎湃,一夜间名声大噪,得到了太子的青睐,这才得到了升迁机会。"
贺一鸣道:"这么说,耿文则也是个钻营投机之辈"
"咳,君子不在背后说人坏话。"
贺亦儒神色一肃的摆了下手,眼神里却是浮现一抹轻蔑之意,呵呵道:"不过,但凡当官的,哪个不是钻营投机之辈官场本就是个大染缸,就算你有一颗赤诚之心,迟早也会被染得乌七八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