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门之婿,才能在官场一路畅通,在这京城为官,没有家族妻族撑着,那可谓步步艰难。”徐厚德想要劝说庄询接受他的价值观。
“询也不想在京城为官,想去地方造福一方百姓。”京城水太深,把握不住,还是去地方耕耘吧。
“孝廉怎能言此妄语,地方为官不仅难以升迁,这年头兵荒马乱,再遇西河之景,便是无妄之灾。”
徐厚德的看法也代表了大多数底层士子的看法。
由于时代的局限性,聪明人知道王朝要变,但是他们与世家高门关系千丝万缕,这些世家扎根地方,不需要再往地方塞人,反而需要朝堂上争夺话语权。
而底层大多是被尹都的繁华迷住了,觉得崩溃的是少数,大多觉得虞朝还能稳得住,他们大半也是食利阶层,体会不到人间疾苦,依然在自己的小世界。
还有一波少数,知道虞朝要完,也不敢大声说话,一部分聪明有余财力不足,只能暗自长叹或者依附他人,另一部分就是庄询这种知道王朝快要崩解了,也有机会去地方立足,属于凤毛麟角,所以这些郡县的官职价格一如既往的稳定。
这些都是和司琴宓讨论分析后得出的,世间没有那么多聪明人,也没有那么多蠢人,大多只是碌碌无为的人,只认大众风向。
“就是有西河的前车之鉴,询才不自量力,愿去治理一方,保境安民。”庄询说的大义凌然。
“孝廉伱真是高洁。”徐厚德有些佩服说。
“待在尹都也是各种束缚,倒不如去地方一展拳脚,但现在万寿宴未启,谈这些还是太远了。”庄询说话留余地,具体怎么样还是要看在万寿宴上的表现。
还不能让皇帝太喜欢,不然把自己留在京城,那就搞笑了。
但是都不考虑太深,喜欢总比讨厌强太多,这皇帝喜怒无常的。
“对呀,就官的银两孝廉准备好了吗?要不要帮你借点?虽然是府推,又有陛下赏识,但是人情世故多少要打理一些。”徐厚德想了想庄询这样的身份,想要锦上添花。
“不用了,多谢徐小叔关心,询已有计较。”收也不能收你的钱。
庄询对徐厚德好感很少,这种趋炎附势的人,他不喜欢,也不讨厌,这种情况很正常,他也说不出什么清高的话,但拿他的钱,那大可不必。
“那好,孝廉你准备好应对圣上的策论了吗?”徐厚德继续问。
“已经准备了,小叔不必担心,虽不敢说博得圣上喜爱,亦不会让他气恼。”庄询应付说。
“孝廉做事心思缜密,是厚德多虑了。”徐厚德尴尬的笑了笑。
“还是要多谢小叔关心,小叔是从哪里得到这些消息,询感觉常常后知后觉。”庄询化解他的尴尬说。
“厚德现在在礼部供职散官,所以知晓许多消息。”徐厚德板直了身体,脸上有了少许骄傲。
“询居然不知道,恭喜小叔了,小叔一定能获贵人赏识,扶摇直上。”庄询祝福说。
“哪里哪里,怎么也比不上孝廉,孝廉就算外放做官也是一地郡守吧。”徐厚德谦让羡慕说。
“那就不知道了,看诸位大人安排,只要有报效国家社稷之心,何处不能为官?”庄询回应说,气氛越发融洽。
又聊了一会儿尹都的事,这时候徐厚德提醒庄询说:“孝廉要注意章阳郡钱忻照,你的府推孝廉名额是顶替他的,他对你怀恨在心,他爹是工部尚书钱全安,是依附于杨左相的清流,他曾向其他举子说过,要看看你的孝廉是否真实,厚德知道孝廉你本性纯良,是怕有些人无中生有,像是坊间谣传您与司琴家女有旧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