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束百合一起放在碑前最中心的位置,对逝者寄以哀思。
战国和泽法主持秩序,一位又一位将领在碑前放下不同的花朵,在萨诺斯的坟前和他或长或短说些话,然后把位置让给下一位来者。
他们彼此之前或许熟识,或许只有几面之缘,却都默契地将目光落在那座坟碑上。
或有人至中年的将领忍不住泪洒当场,嚎啕出声。
或有副官打扮的人带着两束鲜花,带着悲伤将谁的讣告烧在碑前。
或有将领带着微笑,絮絮叨叨,眼角眉梢却尽是自己未曾发现的哀恸。
“中将,很多年没见了……”
“……我现在在北海过的挺好的,老婆孩子热炕头,那小子嚷嚷着将来一定要做和您一样伟大的海军,就是可惜没能带他来……”
“你是不知道,欧泊那小子下手越来越黑了,文斯莫克家族这回可有的挨。”
“南海一切都好,您放心好了。”
“您知道的,西海富庶,经费足的很,就是酒实在没什么滋味。”
“虽然卡普是个混不吝的,但东海的和平象征也多亏了他,我在东海支部居然反而成了清闲的那个。”
“马楚梵多这二十年变了许多,我在后勤部过的还行,不像卡琳,她操心卡特商社,头发都白了不少,您回头可得在梦里好好说她。”
“世界政府……真是老样子,您要是还在,也不至于有王下七武海。”
“驻守四海的将领们本来是不能离开岗位来参加祭奠的,多亏了这次的政治安抚,我才能回来见您一面;也是我不争气,辜负了您的期望。”
不知道何时,人群忽然安静了下来。
伊莲娜的领域已经告诉了她来者是谁。
娃娃脸的男人一头铂金短发,眉间是多年严肃和皱眉留下的纹路;他走的步伐不急不缓,却坚定地向墓碑处。
克劳文斯·欧泊,海军鹰派主心骨。
泽法还在与南海支部的一位故友交谈,战国就迎向了他。
两人都不是温和的性格,私交也一般,只是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北海的情况怎么样?”
“文斯莫克这些年的胆子被养肥了,鹤替我守在那边,这次祭奠就不回来了。”就算身在北海,海军本部的动静他也有听闻,欧泊知道,鹤心里不好受。
卡琳性倔,明明只要她退一步,大家面子上都过得去,她偏偏不愿意哪怕退一步;不过欧泊也不是不能理解,同僚那些年,卡琳的性子再显然不过了。
“有些事情注意分寸,过了度,卡琳之后真出了事,迁怒你的不会少。”欧泊的资历比战国老一些,又是鹰派的带头人,所以有资格这样和战国说话,“哪怕念着中将,你至少得让我们有脸再见他一面。”
作为卡尔兰特面上唯一承认的学生,卡琳要是真出了什么事,他们这些人有一个算一个,全都没脸下去见中将。
伊莲娜走的时候……他们已经够没脸了,要是卡琳再因为海军的私心出什么事,干脆大家有一个算一个,全都别要这个脸面了,也别谈什么正义和保护了。
战国揉了揉额角,没有接话,只是说,“我让波鲁萨利诺去四海帮忙了。”
话题没有再继续,因为轮到欧泊上前了。
欧泊大步向前,披风猎猎作响,而他单膝跪地,面容不悲不喜。
“这些年我坐镇北海,一切都好,虽然乱些,日子倒也充实,您不用太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