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在啊,他们一把年纪了,亲人都在这里,没理由搬去临城。”
每一个死去的城民都被向斯年记在心上,成为了执念,在独属于他的乌托邦重生。
向斯年心中五味杂陈。
他继续问:“临城……都有哪些临城?”
“穗城、彗星城……并没有哪个城邦消失了啊。你是不是把现实和噩梦弄混了啊?”
向斯年也想弄混,可偏偏分得清明。
“但如果彗星城还在,你又为什么会……”
“是啊,你忘了当时废了多大功夫才说服我母亲的?”
“说服……你母亲?”
那个残死在废墟之下的妇女,淌尽血泪,将唯一的幼子托付于人。向斯年想不通自己何时说服对方过。
“快吃啊,别光顾着说,凉了就不好吃了。”楚迁自顾自道,“你答应她会常带我回去探望,她这才同意我跟你搬来黎明城住的。算起来,下周就该回去一趟了呢。”
楚迁盘算着要带什么东西探望自己的母亲,见面之后要说些什么,满脸笑意。他不再是那个幼年丧母的孤儿,提起母亲只有流不尽的泪水。
这里是乌托邦。
不管现实有多么残酷,这里的所有人、所有事,都安好顺遂、不留遗憾。
向斯年不曾认为自己会被虚假繁荣绊住手脚,更别提沉迷于此。什么财富权力,他都可以不屑一顾,恰恰证明这些并非他所求。
他所珍视的一直是身边人的生命,期盼着每个人都能远离苦痛、幸福生活。
这些令他无能为力的事,如今都在乌托邦实现了。
向斯年再也忍不住,用手撑着头,不让楚迁看见自己泛红的眼眶。
可颤抖的嘴唇还是将他出卖。
楚迁慌张地凑上来,问他怎么了。
“我做了个噩梦……”
梦里的我从身不由己的贫民窟中脱身,以为能迎来自在的未来,末世却接踵而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