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将军!”
一进入大帐,商如意就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说是熟悉,但总也有几年没听见了,不知这几年发生了什么,让萧元邃的声音听起来有一点异样的沙哑,好像一个人过分激动和兴奋而声音变了调似得。
不过,说他激动兴奋,也不奇怪,毕竟抓住了自己,对虎牢关的人来说,多少是一个威胁。
商如意一抬头,就对上了那双仍然很熟悉的,明亮到有些夺目的眼睛。
萧元邃坐在大帐中,看到他们走进来,目光只从两个人身上扫过,并没有多在商如意的身上停留,就对着石玉心道:“辛苦了!”
石玉心对着他拱手行了个礼:“不敢。”
她又上前一步,沉声道:“末将自请八万大军西进长安,可半路遭遇阻拦,延误了时机,加之长安方面已经得到了战报,先发之机已无,故无功而返,请大将军恕罪。”
听到这话的时候,萧元邃的目光闪烁了一下。
这一闪,似乎也是有些失望在的,但下一刻就被一抹若有似无的,淡淡的笑意盖过。他抬手轻轻一挥,道:“这个计划本就是你我一道商议出来,为的就是奇袭之功,但战场之事瞬息万变,也非人力能左右,石将军不必自责。”
听到这话,石玉心的眉心微微一蹙。
她是自幼在军中摸爬滚打长大的,也熟悉军威将令的重要性,的确,这个计划是她和萧元邃共同商议出,然后各自领兵执行,一个攻打虎牢关稳住宇文晔,一个趁机西进长安,以解洛阳之围,若说计划失败也有他们思虑不周的原因。但究其原因,毕竟是她在执行对长安用兵的计划,如今几乎全盘失败,在这军中称得上大过,萧元邃就算看在她抓回了秦王妃这个大功上不重责她,也不该如此轻易的放过她去,连一句重话都不说,军威何在?
而这些日子以来,她很清楚萧元邃在治军方面的能力,不该如此松弛。
就在她有些诧异的时候,突然脑子里灵光一闪,回想起了刚刚走进军营之后一路行来的见闻——她没有在这偌大的军营里,见到她的弟弟石玉焘,甚至连石玉焘手下的兵将几乎也一个都没有露面。
石玉心道:“多谢大将军宽恕。”
萧元邃点了点头,而下一刻,石玉心突然又道:“大将军,不知舍弟现在何处?”
“……!”
这一刻,站在她身后,心事重重又不敢轻易动作开口的商如意立刻敏锐的感觉到,大帐内的气氛变得紧绷了起来。
萧元邃的呼吸似乎都沉了一下,脸上的表情也有一点不易察觉的抽搐,他沉默了片刻,然后说道:“这也是我正准备要告诉石将军的。”
石玉心的心里咯噔了一声,仿佛心中不祥的预感逐渐变成了现实:“舍弟,出什么事了吗?”
萧元邃沉沉道:“他,被虎牢关的人抓住了。”
“什么!?”
石玉心大惊,不敢置信的上前一步:“怎么会这样?”
萧元邃便将之前发生的事告诉了她——也正如之前沈无峥所猜测的,早起时得知石玉焘带着他的人马出战虎牢关,萧元邃意识到了不对,立刻带领人马准备前往接应,刚一出营门,果然就碰到了石玉心派来报信的那队人马。
这一下,连他都愣住了。
与此同时,有人来报,今晨前来禀报消息的那名士兵抢了一匹马,偷出营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