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被申尤昆逃跑的行为打了眼,他心里在问候申尤昆祖宗。
不过也从吓得逃跑的申尤昆身上看出来了,这绝不是申尤昆的手笔,申尤昆甚至有可能都不知道,应该是躺椅上从容淡定那位的手笔。
后面的吴斤两也没了动静,也被定在了那,眼中有惊恐神色,嘴巴还张着,清楚意识到自己这次是真的栽了,死倒没什么,玩命的那天开始就知道自己迟早会有这天,就怕会受尽折磨不得好死。
他想说话也说不出来,嘴里只能发出含糊不清的“呜呜”声,想问师春怎么办。
他知道师春恐怕也没什么好办法,可眼下他除了找师春想办法还能找谁?
逃跑中不时回头的申尤昆停下了,认真查看后,似乎明白了点什么,难怪舅舅说什么就算是高武境界也跑不了,原来是这样,顿又一脸狞笑地往回跑。
这一幕,师春看到了,他被定住了,眼睛却不瞎,眼皮子想闭也闭不上,深知申尤昆必然要报仇雪恨。
他落谁手里都不想落申尤昆手里,遂拼尽全部修为抗争,意图挣脱束缚,然开始还能撼动些将其定身的力量,之后便如同被浇筑在了钢铁中一般,倒也没多大压迫感,就是无法动摇分毫。
更恐怖的是,连一身的法力都被定住了一般,无法施展到体外作为。
也算混在修行界多年,对他经历的打打杀杀来说,就是个人修为实力的硬拼,对上这种符箓手段,完全不知区区一张黄皮纸哪来这么大的力量封锁住他,想不通也理解不了。
重要的是他没有丝毫脱困的办法,想耍嘴皮子也只能发出呜呜声,压根说不出话来,而申尤昆却是越来越近了,月光下甚至能看到申尤昆面露的狰狞。
这次,他是真的紧张了。
然那紧张状态一出,他脑袋里面便如同被人捅了一棍,忽感一裂,脊椎瞬间如同被万千虫蚁啃咬,那种经历过便不想再经历的可怕痛苦感觉竟又出现了。
这次,他无法再抱头,也无法再用翻滚来缓解痛苦,只有剧烈喘息,和喉咙里的嗬嗬声。
不出意外的,那种痛苦一来,右眼视线中又出现了那光怪离奇的画面。
不同的是,自己身上似乎长满了发光的触须,又像透明的须发,丝丝缕缕向四面八方须张着,长长的,飘摇着,散发着淡淡的蓝光,煞是好看。
此时他视线也难以转动,因眼球也被压制着,一转动就会与虚空中的未知物发生摩擦,很难受,怕瞎了,不敢妄动。
但挥手劈刀的动作还在眼前,能看到胳膊和刀上缠了许多丝线似的须子,可以想象自己看不到的身上其他部位定也类似。
奇怪的是,这些须子能缠住他,他身体却丝毫感受不到这些须子的存在。
但他可以肯定这些束缚自己的须子没有那么强的压制力,因他能感受到和看到真正的压力来自于哪。
右眼光怪离奇的画面里,那个如画面底色的缥碧色,其存在感和存在量就像现实世界里随处可见的大地和山川,稳当固定着,之前觉得是虚幻,完全感受不到它的存在,此时相当一部分却在那些须子散发出的淡淡蓝光感召下迅速集结,凝结在须子上。
形态变动后,如同介入了现实世界,包裹在师春身上如同实物一般,一身的法力也被实物压制着。
四面八方展开的须子还在继续蜿蜒变长,也在吸引更多的缥碧色物质凝附。
那些须子和凝结的缥碧色物质甚至穿过了祁自如等人的身体,却对他们没有产生任何影响,祁自如等人就像是幻觉中的人和物一般,令师春有些分不清了何为虚幻,何为现实,不知该如何界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