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先生半眯着眼拿起沈秉呈和苏漫漫的带来的糕点吃了两块,享受又惬意,赞不绝口,摇晃着脑袋感慨:“若是知道你媳妇儿厨艺如此了得,我早就来了,何必让你等这般久?”
沈秉呈眸色淡淡地注视着钱先生,淡声说:“虽不知您当年为何要我年过二十才能前往京都城参加春闱,可我照做了,此番幸运,三元及第。皇上也下发了任职文书,两个月后便前去上任,师父若还记得当年之约,不妨现在告知我是何缘由。”
沈秉呈这些年琢磨了很多次,实在想不明白当初钱先生让他必须要年过二十才能参加春闱的缘由。
但钱先生是他实打实的师父,是他的启蒙师父,他愿意听从钱先生的建议,便空了六年不曾参加任何考试,而是沉住气好好读书,一举高中。
钱先生盯着一脸认真的沈秉呈看了半晌,挠挠脑袋,疑惑道:“我有让你必须年过二十才能去参加春闱吗?你所说的约定又是啥事啊?”
沈秉呈原本淡然的面色微变,他眸色沉沉地盯着钱先生,咬牙冷笑连连:“您老确定不记得当初所言了吗?”
“干什么?你那是什么眼神?”
钱先生被沈秉呈锐利的眼神盯得心里发虚,忍不住又吃了一块糕点,支支吾吾道:“当初你年纪太小,又傲气得很,我这还不是怕你去了京都城太过高调被人陷害耽误事吗?再说了,人生这般长,晚三年参加春闱怎么了?若非我让你晚三年去京都城,你能有机会娶到如此漂亮贤惠又有银钱的媳妇儿吗?你不知感恩便罢,还这般看我,真是没良心!”
沈秉呈被气得大喘气,咬牙切齿得半晌说不出话来。
苏漫漫轻轻地扯了扯他的衣袖,低声安慰道:“夫君,师父所言不错,你当年考取秀才功名时年纪太小,不够沉稳,家里条件又没现在这般好,贸然前去京都城参加春闱,未必能高中状元。你沉淀六年,厚积薄发,三元及第,岂不美哉?何况,你若是提前去了京都城,便没有机会与我成婚了,你难得舍得不要我吗?”
沈秉呈握住苏漫漫的小手,原本郁闷的心情缓解了不少,他低声说:“若是让我选,我自然会选择留下来与你成婚,但师父却将与我的约定忘得一干二净,让我独自一人傻傻记了许多年,实在是让人气愤。”
“我相信师父初心是为你好的。”
苏漫漫轻笑着安抚道:“他是老人家,记性差,你不要跟他计较。以后无论发生何事,我都会陪你一起面对,你便不再是独自一人。”
“我才五十岁,哪里年纪大了?你可不要胡言乱语,什么叫他不要跟我计较?还无论什么事你都陪他一起面对,怎么!欺负我孤家寡人啊?”
钱先生没好气地反驳。
苏漫漫扭头望向他,微笑着说:“您若非记性差,又岂会将与我夫君的约定忘得一干二净?我俩是夫妻,琴瑟和鸣、相濡以沫、相亲相爱、两情相悦,往后余生无论遇到什么事,我们都该一起面对,我这么说也没错吧?”
钱先生被酸得差点掉牙,没好气地下逐客令:“行了行了,一点都不知羞,你们夫妻俩若是没事便回家去,在我这里恩爱个什么劲儿?你说你挺着个大肚子,还往外跑作甚?回家歇息去。我这脑袋瓜被你们夫妻俩吵得嗡嗡的,想清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