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浪汹涌,莫如看见岸上溅起的几丈白滔,在阳光下闪出的多色光亮,隐隐约约有些心慌,莫非还是那样容易激动,对北海龙如是,对此人亦如是,一切,都是为了他的母亲凌幽!
黄鹤去的怒火不减:“你父亲是谁,你娘竟然从没有提过吗?难道他们分道扬镳了?哼!他们也应当分掉!”说罢一刀砍下,莫非低头一让,同时一波浪花差点淹没了他。莫非肩头全湿,但那阵浪恰好挡住了黄鹤去这一刀绝杀。
莫非愤怒地抢着这机会反扑:“我爹是个禽兽!”
黄鹤去心里咯噔一声,隐隐觉得不对:“幽儿终于醒悟了吗?他的确配不上幽儿!”
他却不知道,凌幽恨得咬牙切齿、在深夜里只有抱着枕思念痛苦愤恨的人,是他黄鹤去啊!
吴越不知怎地有些牵动,冥冥之中,老天让他看见自己的父亲和亲生弟弟在拼命,而他明显地就站在莫非这一边,没有第二种想法。
又是一阵巨浪。
但莫非的运气显然没有那么好。
浪花卷走之后,水中残留着的是血红。
莫非的右胸明显被黄鹤去刀刃刺中,鲜血顺浪漂流而东,吴越急忙要去营救,莫如一把拉住他:“吴大侠,不要去!”吴越惊讶地看着莫如,只听她轻声道:“莫非他会很难过……”“可是,他万一……”
莫如轻声哀求:“我求求你,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不要救他,否则他不会死心……其实,他会遇强则强……”
吴越点点头,收起覆骨金针。
断絮剑裹住浪花,切开汹涌的江面,顿时浪涛穿作水龙席卷黄鹤去,水浪过后,黄鹤去连退数步,似乎也受了剑伤,莫非红着眼眶,像被激怒的狮子。不错,莫如说的不错,这一刻莫非尚可以自救和反击!
浪中依旧漂浮着暗红色,不再属于莫非一个人。
却没有人去想,他们的血可不可以融在一起……
一种莫名的仇恨在他们心里蔓延着,可是,血浓于水……
断絮剑,二十年前凌幽伤他,二十年后是莫非
他们都是和北海龙有关的人!
可是黄鹤去早就忘记这么想过——他们,也都是和自己有关的人……
黄鹤去的声音,比浪还要贯穿莫非的心:“你找死!”
说罢一刀横向莫非,这一刀又快又准,与巨浪相互牵引,更在最后穿透了水网,攻破了断絮剑的最后一道防线!
莫非呆滞地看绝漠狂扫过来,白光逼着水花急速地压向自己,他毅然提起断絮,从水中抗拒。
大风声,吹动着众人的腰间兵刃,叮叮当当地作响。
水面失去了平衡,吼叫又如叹息,簇拥着随时随地会零落分散。
一滴、两滴,蒸发在空气里,消失而化作无味,三滴、四滴,又重新回归江面。
远处,是渡口附近古老孤独又惆怅的树林,摇曳声里仿佛透现出他们每个人的未来……
覆骨金针已经紧握在手中,饶是吴越,这时候手里也尽是冷汗,不知从何处去阻断这次同归于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