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她此言,严父冷笑一声:“大老爷若在家还好,大太太是什么人?菩萨面孔,阎王手段,最是冷心冷情的人,去了也只能得个白脸。”
严鸿泰常年在外做生意,家里这么大的产业,自然要由他的夫人看顾打理。
严家大房是睦洲府首富,如此大的家业,等同于后世一个庞大的集团外加几十上百个子公司,绝非一般人能掌控的住的。
大夫人稳操家业这么多年,从无错漏,这能力绝对堪比市值n个亿的上市集团总经理。
像她这样的“贤内助”,别说寻常妇人比不上,便是世间大部分男子都比不起。
心机手段她有,产业财富她也有,这样的大夫人自然高傲且冷漠,所以平素最懒得去搭理他们这些只会想方设法要好处的偏房。
“那你说怎么办?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就眼睁睁的看着我们儿子去死吗?!”严母泪珠滚落,拽着他的袖子凄惨的喊道。
严父颓唐的垂下头,许久之后,长叹一口气,死马当活马医吧,没办法了,他们只能去求大房。
两人为了不碍夫人的眼,专程重新梳洗换衣,穿戴整齐后,乘马车到了大房门口。
严家大房的宅子占地几十亩,内里亭台楼阁、花园湖泊一个不少,大门宽阔威严,进出的仆从衣着鲜亮,若不是门口的石像立的是霸王貔貅,而不是威严的石狮子,都要被人误认为哪个大官的府邸。
霸王貔貅正财、偏财通吃,最得商人们喜爱,做生意的都爱请它镇宅,后来慢慢形成风气,变成了紫霄国商户宅院的标配,只要一看这镇宅之物,就知道里面住的是商人。
貔貅越大,就说明主人财力越雄厚。
严家大房门口有四只霸王貔貅,每个都有两人多高,最是威武霸气!
严父严母每次来都对这四只貔貅眼馋不已,一定要细细打量,再摸摸它们的头和屁股,蹭蹭财气。
这样做的人很多,严鸿泰是个大方的人,从不制止外人摸他的石貔貅,对他来说散财也是一种福气,所以路过的小商小贩们也敢上来摸,日积月累下来,貔貅们浑身都被摸得油光水滑,成功的包浆了。
严父严母下了马车,习惯性的去看貔貅,但这次他们没时间欣赏,而是直接冲到了门房:“胡三叔,容禀大夫人,十六房求见!”
没错,严父是严家十六房,一个庶子。
叫胡三叔的老者从门房里走出来,他是大夫人的陪嫁随从,来了严家后归管门房,对大夫人忠心耿耿。
胡三叔抽着水烟袋走出来,给他行了个虚礼,冷淡道:“呦,是十六老爷呀。太太此刻正在处理管事们报账的事,没空见闲人。”
严父心里暗骂,最见不得大房这狗眼看人低的嘴脸。
但他有求于人,还得赔笑:“麻烦胡三叔走一趟,真的是有十万火急的要事要求太太……”
胡三叔挑眉看他:“你的十万火急,还是太太的十万火急?”
这话就十分不给面子了,明里外里说着他着急是他的事,又不关太太的干系。
严父忍住当场骂街的冲动,掏出一个厚重的荷包塞到胡三叔手里,谄媚讨好道:“劳烦胡三叔走一趟,我必不忘你的恩情!”
真是气死了,要不是为了儿子,他何必受一个下人的气,他虽然是庶子出身,但也算是半个主子,凭什么被一个门房瞧不起。
严鸿泰不就是投胎投的好吗?要是他当年也能投到嫡夫人的肚子里,如今也能掌管家业。
严父在心中大骂,但他也知道此时儿子的事情最重要,于是更加亲热的拉着门房,想要他替自己办事。
胡三叔早就听说了严俊毅下大狱的事情,不仅他知道,大夫人也知道。
严家大房眼线遍布全城,哪有点风吹草动,他们第一时间就能知道,更别提这些偏房发生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