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算魏军只出动三万大军,那也不是可以轻视的事。
况且魏军要是想攻伐梁州,那是不可能只出动三万大军的。
因为大汉的梁州牧是糜旸。
以糜旸现今在天下间的赫赫威名,是没有哪位魏军大将,会傻到认为用三万大军就可以击败糜旸的。
想到这一点,法邈用担忧急切的眼神看向糜旸。
糜旸注意到了法邈的眼神,他心中的凝重与担忧并不比法邈低多少。
尽管他之前有对魏军南征一事做好准备,但当确切得知魏军已经在采取这种行动时,糜旸心中还是有着压力感。
兵者,死生之事也。
对于死生之事抱有十足的慎重,乃是身为一个名将最基本的素质。
只是糜旸知道,他这时心中再如何有着压力感,在脸上也不能流露出异常。
因为他不是法邈,法邈地位再如何高,他也只是梁州的臣子而已。
但自己却是梁州的主君。
面对危急国家安危的大事时,臣子可以乱,可以无措,但他不可以。
所以在注意到法邈的眼神后,糜旸并没有马上对他做出回应。
糜旸先是看向他身前的族兄。
在从长安出发之前,糜旸的族兄衣着是得体的。
可是当他站在糜旸面前之后,他身上的衣物早已经被深山中的荆棘划的破烂不堪,就连他的脸上身上都带着不少伤痕。
那些伤痕一部分是山林中荆棘所赐,一方面则是他与一些野兽搏斗时留下的。
褴褛的衣衫,密集的伤痕,象征着糜旸的族兄,为了将情报及时送到糜旸手中,在这一路上遭受了怎样的艰辛与危险。
在察觉到这一点后,糜旸的心中流淌着一些暖意。
族人,的确是他今世可以信任的一股力量。
糜旸先温声吩咐他的族兄先行下去歇息,同时糜旸又嘱咐丁封寻来医者为他族兄好好治理身体。
等糜旸的族兄与丁封都离开之后,法邈按捺不住内心的担忧,他快步来到糜旸身前对着他一拜道:
“敌军狼子野心今已知晓,情势危急,不知州牧可有对策。”
从长安送回的情报中可知,魏军正处在大肆收集战略物资之时。
只是目前魏军要出动的大军数量尚不清楚,所以任谁都无法知道,魏军会在什么时候收集物资完毕,又会在什么时候出兵梁州。
就是这层未知,又让法邈心中的担忧多上几分。
法邈与法正不同,法邈长于政略而对兵争一道并不擅长,所以在情急之下,他才会着急地问糜旸梁州下一步该怎么办。
面对法邈有些焦急的询问,糜旸对着法邈斥道:
“有孤在,慌什么?”
当糜旸的斥责落入法邈耳中时,不仅没有让他心中感受到委屈,反而大大的安抚了他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