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括不解地看向白凤,思绪复杂。
“想到了吗,没想到的话明天再聊也不迟,我应该要等到伤势痊愈才会离开御夷镇。”白凤戏谑着看向自己的伤口:“很笨吧,居然跟太平道拼命拼成这副模样。”
赵括点点头。
“知道外面发生什么事情了?”白凤像是察觉到了什么,逼问道:“赵兄,我们都在等你。”
赵括自嘲道:“白凤将军,你是大英雄、大豪杰,你怎么会需要我?我现在只是一个花农,能过过普通日子就满足了。”
“你认为这种普通日子还能维持多久?”白凤问:“赵兄,千万不要说你不知道,对于这件事,没有人比你更清楚。”
赵括的内心被羞愧与内疚所占据,他知道对方意有所指:“白兄,关于此事,我非常抱歉,我赵括、曾经的整个赵家,全都是罪人。”
“我不需要你的忏悔。”白凤道:“说实话,我早就原谅你了,赵兄,就在那个冬天,我们在雪地里打过那一架后,我就已经原谅你们所有人。”
赵括听罢,不觉间落下悔恨的泪水:“此话当真?”
“你是我唯一的朋友,尽管曾经在战场上兵戎相见……当时我还在想如果你真的死了,我会不会心怀着歉意来到御夷镇亲自为你吊唁。”
“哈哈哈,真不怕鹃妹她偷偷往你饭菜里下毒啊?”
“那幸好你没死,不然我也得遭殃。”
赵括一时哽咽,与白凤对视须臾,二人倏地齐声大笑起来,一笑泯恩仇。
“当务之急,是解决太平道之事。”白凤说:“太平道如今还在四处搜捕巫女,我和嫣儿随时可能身处险境,是以不能亮起旗帜号召更多义士。”
赵括回道:“我现在的境况你也知道,我也没有能力做这种事情,白兄此行只怕是要白跑一趟了。”
“这我当然清楚,可是你还有御夷书院!”白凤情绪忽然高涨,激动道:“御夷书院里有过多少北镇青年俊杰,他们全都是可以拉拢的人才,其中,必定有可以接近镇北大将军高昂之人。”
赵括道:“据我所知,大将军高昂目前正愁着如何发放军饷呢?哪来的心思去管太平道之事。就他的性子,宁愿自己散尽家财去填补这个窟窿也不愿带头起事,甚至不惜让许多军户复员返乡,大幅度削减军队人数,减去了不少财政上的压力。”
“我们需要的不是军队,我们需要的只是大将军高昂的默许。”白凤再度语出惊人。
赵括问:“白兄,在下认为有必要重申一次我们现在的处境。没有军队,钱财来源只有这处的花田买卖,或许人脉还不错,御夷书院内有不少人当了朝廷命官。”
“赵兄,试想一下,若是在北镇范围内驱逐、捕杀太平道众不会被责罚,反而被褒奖,那么北境内将再难看见太平道的踪迹。”白凤喝了口茶歇歇,续道:“杀几个宗教徒,夺了他们骗来抢来的民脂民膏还给百姓,不仅能够安抚民心,而且能解决燃眉之急。”
赵括道:“何谓燃眉之急?”
“军队,这不就来了?”白凤道:“这种态势若是一直蔓延下去,迟早有一天,众人会想去中原追捕剩余的太平道众……这时候,若是有一个人名正言顺地站出来带领他们杀向中原,结果可想而知。”
赵括历经长时间的沉寂之后,遇见了久违的狂喜:“我可举荐一人替白兄说服高昂。”
“何人?”白凤问。
赵括回道:“此人名叫蘧伯言,你应该认识,他如今在大将军高昂帐下做幕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