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上彻也拒绝了军师的好意,
拒绝了宽敞的卧室,还有那柔软的‘席梦思’床垫儿,坚持要在这间狭小的办公室休息。
他靠在宽大的真皮老板椅上,努力而认真地吸着、吐出每一口空气,
徒劳地去捕获,这间办公室里残存着的,父亲的气味,终究还是失败了。
(小时候多好啊,大人们会处理好一切,天塌下来有灯叔顶着。
那时候,我不需承担任何责任,只需要呼吸、玩耍,活着…就够了,
那些美好,终究是一去不复返了,
责任,真沉重啊,肩膀要压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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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师临走前,贴心地拉上了帘子,说那样有助于褪黑素分泌,
还将西装外套盖在少主身上,说怕他着凉了。
彻也心想;(阿鹤(高杉鹤)足够聪明、足够细心,又很忠诚,选他做军师,可真是选对人了。)
他侧着脖子,看着窗帘外鸟儿落在空调室外机上,啄食玉米粒的影子。
过量服用的致幻剂,令他过度兴奋睡不着,只能胡思乱想和到处乱看。
就好像喝了一整箱红牛运动功能饮料,感觉不到任何困意,
可肌肉和内脏淤积的毒性和疲惫却不会凭空消失,对身体造成更为沉重的负担。
十分钟后,那些安眠药片儿生效了,那双满是血丝的眼睛终于闭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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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起睡着,山上彻也感觉自己更像是昏死了过去,
什么也没梦到,大脑深陷黑暗混沌的池沼,犹如迷失在无垠宇宙当中。
不知过了有多久,有人把他唤醒了,军师高杉鹤按着他的肩膀摇晃,
一阵头重脚轻的感觉,睁眼一看,才发觉已是傍晚;
窗帘拉开了,暮色降临,新札幌的霓虹灯和全息投影广告逐渐亮起,
若是那些贫瘠的殖民星球,天色一晚,劳作一天的人们就洗洗睡了,
可在这座富庶的大都市,这个钟点,夜生活才刚刚拉开帷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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