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进了屋，刘培根小声问他：“市长夫人呢？”
“去娘家了。刘主任，到底什么事？你就放干脆些。”
刘培根从口袋掏出银行卡说：“这个还给你。”
林云峰被唬住了，问：“这是啥意思？上交了的东西岂有退回的道理？”
刘培根叹了一声，说：“没办法，这是李市长的意思。”
“他什么意思？他收了礼金不愿意上交，还不让别人交？”
刘培根说：“他把我好一顿批评，说我这个财务科主任是怎么当的？你要上交我就收？他让我把卡退给你，说这件事都办不好就主动请辞。”
“这绝对不行。”
“林副市长，你这不是让我作难吗？我该听谁的？”
看他一脸无助，林云峰心软了：“好吧，我也不让你作难，这笔钱我们用来办好事总可以吧？”
“办什么好事？”
“我们把这笔钱送到社会福利院，他们不会拒绝吧？”
刘培根“嗯”了一声，问：“那，什么时候去呢？”
“马上，让他们拿这笔钱给孩子们好好过个年。走。”
刘培根却又十分为难地说：“这不是笔小数字，你真舍得？”
“这是别人送我的，不是我自己东西，有什么舍不得的？我在吉祥镇的时候，自己还出资给老革命家修祠堂，不是挺好的吗？”
“有这回事？”
林云峰说：“过去的事不提了。这笔款来路虽然不正，但是用在正确的地方，你和我就都没有后顾之忧了。”
刘培根长叹一声，跟着他出了小区。
他今年五十出头，头发白了不少。
以前他在政府办的时候，他还没当主任。
“林副市长，在政府的日子不好过啊。”
“每个人的日子都不好过。”
“每次一走进政府大楼，我就觉得心情特别沉重，我总在担心，某一天，楼上的某位领导会突然消失。”
林云峰不知道说什么好。
这座楼里，不时会有人离开或离世。
路怀远是之一，孙道人也是之一。
那么下一个会是谁呢？
社会福利院在北郊，院长是一个五十多岁的男子，戴了一副眼镜，文质彬彬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