鲍信说道:“此次共举义兵,董贼已然胆寒,龟缩于洛邑,待大军齐至,必然授首,何来谋划之说?”
又是一个自信心爆棚的家伙……
“董贼曾数讨羌、胡,前后百余战,不知可曾惧耶?明知必死,引颈待戮,其此人乎?晋楚治兵,遇于中原,其辟三舍,亦为胆寒焉?”
开什么玩笑,董卓的发家就是靠着一场场的战争发家的,难道会因为关东这些兵士就害怕了?况且董卓手下大部分都是一直在边境,大小战争无数的边军,而关东联军这边有战争经验的也只不过是这两年才征召起来抵抗黄巾之乱的郡兵,况且还有一些临时募集的新兵,比如曹操的本部兵士,这样的部队能和在北方一直和匈奴鲜卑作战的部队抗衡么?
最关键一点,董卓是那种明知道会死,还伸着脖子等人砍的人么?就算是老鹰抓兔子,兔子跑不过了还蹬个腿,董卓手握边军,权掌朝政,难道就只知道等死?
如果以上的问题都能正确理解的话,那么为什么董卓现在居然龟缩在洛阳城一动不动?真当董卓又肥又傻又胆小?董卓真要是那种人的话,又怎么能从一个小县城的不入流的破贼曹一路走到权掌朝野的相国之位?
战略上要藐视敌人没错,但是战术上要重视才对,想当然的人真要上了战场,死的最快的就是这种人了……
鲍信琢磨了一下,这些东西昨天曹操也不是没讲,但是他内心中总还是存有董卓不过尔尔的想法,要不然当初也不会仅凭这一两千新招募的新兵就要鼓动袁绍让袁家带领着起来反抗董卓了……
被斐潜这样一讲,鲍信虽然情感上还是不太愿意接受,但是心中也不免有一些动摇起来,毕竟自己也是带过兵的人,现在手下的兵和边军倒是是什么差距,这个也还是清楚的。
鲍信想了想,又问道:“又迁都一事,若董贼果真行此忤逆之事,也仅偏安一隅,无望中原矣,关东又有何危?”
斐潜转过头看了看曹操,结果曹操也是略带无奈的苦笑了一下。显然这个问题他也和鲍信说过,但是似乎鲍信还是不相信……
唉!斐潜在心中叹息一声,怪不得在历史上鲍信没有留下什么太大的名声,这脑袋瓜子,真的不太灵光啊!
“鲜卑、匈奴秋掠之事,济北相可知为何?”
“无他,草枯羊瘦,且逢获粟矣。”鲍信作为一个带兵之人,有过军旅经验的人,对这个事情当然也是门清。
“善!”斐潜笑了笑,虽然是面带笑容,但是说出的话却不仅让鲍信,连一旁的曹操都有些心寒,“若董贼出潼关行春掠可柰之何?”
“春……春掠?!”
“出潼关,北上可进河东,过安邑破山阳,可威震冀州;中则过成皋进陈留,可侵乱兖州;南出梁县过襄城,则凌烈豫州;并凉铁骑,日进百里,不行攻城之事,仅为毁其耕苗,不知济北相可有良策以对?”
鲍信脸上的血色尽退,眉头紧锁,无言以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