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将军!』
几声将军的呼喊,将文聘的思绪重新拉回了残酷的现实。
文聘转头,看见是自家的护卫在叫他。看着护卫已经瘦得颚骨高耸的脸,文聘不由的心头一阵的抽痛。文氏不是什么庞大的家族,家族里面任何一个人都是珍贵的,对于文聘来说,就越发的如此。家族里面的人是因为信任文聘才会跟着文聘走,而现在文聘却将他们一个个都带到了死地。
有的已经死去,剩下的也就剩下一口气。
『放心,他们没那么快攻来。』
文聘缓缓的说道,试图用这种方式来稳定一下军心,『他们还需要打造些攻城器械,至少要有几辆盾车和云梯……』
说着,文聘发现手下和周边的曹军兵卒的脸色越发的惨淡起来,连忙又是补充道,『来人!速速将此信上报!放心!曹将军不会丢下我们不管的!』
虽然文聘说得斩钉截铁,但究竟是怎样,或许每个人的心中都有着答案。
要说兵卒人数对比么,其实文聘留守在此地的数目也不算少。大体上和当时骠骑军驻守此地的兵卒数目相差不多,也是同样的一千多人。按照道理来说既然是相当的,那么即便是扣除了关隘的残破,当时骠骑军坚守了一月有余,那么现在文聘至少也可以守个十天半月……
只不过,战争若是可以如此简单的计算就好了。
骠骑军似乎走得并不快,但是实际上因为队列当中没有停顿,所以相当的流畅,宛如在山道上游动。很快在曹军的视野之中,满满的便是此起彼伏的兜鍪上的红缨。
而文聘转头四顾,就看见似乎是那些红缨吸走了周边曹军兵卒的血色一般。
『但愿……但愿……』
文聘在心中低声叹息,但是究竟但愿的是什么,恐怕连他自己都难以说得清楚。
就在文聘心中暗叹不已的时候,曹军对于江陵的战斗已经展开。
虽然说鲁肃一路奔波到了许县展开谈判,想要弥合破裂的盟约,但是对于曹仁来说,丢失了江陵就像是江东人在他头上拉了一泡屎……
虽然说他也不在乎江陵是好是坏,但是在曹仁感觉里,至少江陵是他养的狗,江东人二话不说就杀了吃肉,有没有问过他这个主人?
打骠骑军,打不下来,曹军上下多少还是可以接受的,毕竟骠骑军多数都是精锐,就像是学渣看见了学霸,考不赢也不觉得有什么丢脸,但是如果连同样是渣的江东人都考不过,那就真的是大汉弟中弟了!
因此即便是江陵城上的箭矢弩矢呼啸而下,只要进入了一箭之地,都有被射中的危险,但是曹军依旧呼喝着,推着盾车向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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盾车抗箭矢基本上没有什么问题,但是如果是弩矢,难免会有些折损。
飞溅的木屑敲打在曹军的头盔上,叮当作响。
被打坏的盾车残留在兵卒经过的道路上,变成战场的废弃物,鲜血流淌在四周,宛如绽放的一朵朵血色花朵。江陵城墙前的护城河水已经被挖空排干,沟渠也被木板和泥土填出了两三个的攻击面。
两千多步军接近到了江陵城下百步之内,便是在战鼓激昂的鼓点声当中开始冲击。
曹军血液当中那些动物本能被激发了出来,欺软怕硬是一种无师自通的天赋,面对江东军他们疯狂的嚎叫着,惊天动地一般,声势磅礴。
江陵的江东兵卒发挥出了他们擅长的本事,飞快的进行速射,集中打击那些扑上来的曹军。每次密密麻麻的箭矢呼啸而下,曹军兵卒当中总是能倒下一些人,但是这并不能阻挡住曹军人潮的涌动。
鉴于江东在远程火弓弩的绝对优势,曹仁干脆连弓箭压制都放弃了,直接扑上来与江东军近战,在付出相当的伤亡之后,曹军的步卒终于在最后残留的盾车掩护下突进到了江陵城墙之上,开始登城肉搏作战。
江东军进入肉搏环节之后,就显得有些疲软了起来,伤亡也在血腥的近战当中不断飙升。城墙之上长枪和战刀来来往往,进进出出,带着各种颜色的汁水和泡沫,在人体组织之间欢唱。
江东军的一些射手,还试图站在更高一些的角楼望台上,对于曹军兵卒进行狙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