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话就把她给控在了原地,脚下微微一晃,险些被细高跟给绊上一跤。
顾归帆没有伸手扶她,但是像一堵沉默而可靠的墙一样,往她面前一站,在她需要支撑的时候,起到了跟一棵树差不多的作用。
容易以不摔倒为第一要事,也顾不上去想这许多,等站稳了才问:“你怎么知道我不回老宅?”
她说完就后悔了,这跟不打自招有什么区别?
顾归帆在说实话和装哑巴之间犹豫片刻,最终选择说祸水东引:“我认为你现在需要担心的是另一个问题,比如相关新闻的后续报道。”
伴随着他的话音,他们的目光一起落到马路对面去了。
那里停着一辆不起眼的黑色汽车,原本是平平无奇,毫无破绽的,但顾归帆的视力是特别得好,他一眼就注意到了车里看过来的目光。
容易万万没想到自已都低调到这个地步了,也还是要被无良记者跟踪拍摄,气愤不已的站直了就要往那边走。
车里的人见势不好,赶在她过来之前一轰油门就跑了。
容易气得要追,结果被顾归帆一把拉住:“来不及了!”
其实何止是来不及,继续追的话不仅有扭伤的风险,还有可能被对方拍下来,添油加醋的说她是心虚才会如此激动。
可是人非草木,情绪一旦激动起来,哪里是这么简单就能安抚的。
顾归帆越看容易的鞋跟越心惊,在对这美丽刑具感到无奈的同时,一句话控住了她:“我询问小峥伤势的时候,从他口中听说的。”
此话一出,容易果然不急着追了,她调转枪口,决定今晚就回去质问容峥,到底她是他的姐姐,还是顾归帆是他哥哥!
顾归帆虽然是为了阻止容易激动,所以才卖了容峥一把,但该心虚还是会心虚的,他好说歹说总算是劝她打消了回老宅的念头,然后送她回当真顺路的现在的住处去了。
说来也是巧合的好,容宴西和安檀送给容易的房子距离他的住处并不远,两片住宅区呈对角线构造,步行的话至多十五分钟路程。
原来他们现在隔得这样近。
两人沉默了一路,不是没话讲,而是想讲的话太多,反倒无从开口。
过去的事是他们两个的雷区,一个不敢提她为什么不告而别,另一个不敢问他到底相不相信自已,而在这压箱底的爆炸性谜团外,也还萦绕着新疑惑。
譬如梁小姐到底明白什么了。
顾归帆比之少年时代瘦削了不少,已然是容易曾经想象中的定了型的美男子了,只是唇线比那时更薄,哪怕不说话也透着冷清气息。
明明是个挺温和的人,但却偏偏长了这样一张脸,不熟悉的人会先入为主实在是再正常不过,即便是容易这样几乎同他共度了整个童年、少年时代的朋友,也会忍不住想入非非。
都说薄唇的人薄情,他的唇既是这样异乎寻常的薄,那么……
容易及时制止了把他亲缘上的浅薄跟此事联系在一起的思路,猛然摇头的同时在心中想到,封建迷信要不得!
顾归帆停好车,侧首望着内心戏丰富极了的她问:“你晕车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