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易的理由很说得过去。
老师们对此表示充分的理解,只是叮嘱她要养好身体,否则高考时遇到类似情况就遭了。
容易别的都不怕,就怕老师们会叫她的家长来学校,见此事轻拿轻放地混过去,不动声色地舒了口气的同时,也暗自庆幸了一把。
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毫无根据的流言开始在学校里流传。
起初只是有人匿名在大家平日里发失物招领或者分享日常的表白墙上嘲笑容易这次考试原形毕露,容易对此一笑置之,完全没有放在心上,权当它是适当的压力,预备等期末一雪前耻。
可谁能想到这件事后来竟然发展到了荒诞的地步,开始有人信誓旦旦的说容易从前的好成绩都是靠作弊得来的,而她这次之所以考砸,是因为没有提前沟通好,只能自己答题。
这个谣言的传播范围比先前广得多。
容易不想让家里人担心,所以只跟在附中上学的好友谢洁以及在外留学的荷花诉说了这件事,并且拜托他们不要告诉她的弟妹和父母。
两人答应了她的要求,并且统一认为这谎言拙劣又荒诞。
如果她能靠自己考到班级前十,那作弊与否的意义真得还大么?只有考到过年级前一百的人才会知道,自己跟其他人的分差到底有多小。
容易明白,但是无法解释,她很清楚造谣人的目的,不过就是希望她崩掉心态而已。
常峰这时跟容易已经不同班了,但在一次食堂偶遇时,还是很为难地提醒了她:“最近有些话……你不用放在心上,你的成绩怎么样,大家都知道。”
容易心中一暖,到底还是感激他的信任:“谢谢。”
这阵子安慰她的朋友不在少数,她对每个人都抱以同等的善意,只是这其中没有顾归帆,他彻底地两耳不闻窗外事,除了学习温书,便是跟有限的同学来往,有她认识的也有她不认识的。
容易对此倒是没觉得失望,她有自己的骄傲,相比于无望的暗恋,更不能接受他的同情,他不知道比什么都强。
在这些安慰过她的人当中,最让她印象深刻的是谭予,她们没有交情可言,但在去上地理课的路上遇到时,谭予慢声细语地对她说:“我相信你的成绩都是自己考出来的,不用在意别人怎么说。”
那一刻容易鼻头甚至有些发酸,为自己曾经对谭予那莫名其妙的敌意,她轻声道:“谢谢你,其实……我没有放在心上。”
话是这么说,但谁又能真得不把这些流言放在心上?
容易再怎么努力装得跟没事人一样,也只是不想被家里人看出破绽而已,她内心深处是有惶恐而孤独的一面的。
到底是谁在背后造那样恶毒又无毒的谣言?明明身边的每个同学都对她抱有善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