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决定单刀直入:“您和我刚刚见面的那一位,非常像。”
特蕾莎显然不会回避这个话题:“没错,瓦卢瓦夫人是我的远亲,此时此刻,她在阿斯特里奥的公开身份,是皇族的支脉。”
“夫人?她是谁的夫人,还有别的倒霉蛋吗?我看到她的结发表示她新近丧偶,又有一位可怜的贵族为她献出生命了吗?”
特蕾莎女王垂着双眼摇头,微笑着说:“不不不,特使大人,您对她的偏见有些太重了。瓦卢瓦夫人,确实曾经有过一次真实的婚姻,有一位值得尊敬的丈夫,有一场风花雪月的爱情。”
“那得是几百上千年之前的故事了吧!”
特蕾莎稍稍歪过头,颇有些心情愉悦的样子:“没想到您已经深入到如此地步。是您靠着智慧发现了真相,还是那些人不得不向您透露这些呢?”
“我有些幸运罢了。”周培毅稍稍抬起头来,“不过,更让我感到意外的,是您。您与他们的联系如此之紧密,您对他们的了解如此之详细,实在是一件意想不到的事情。”
“以您的聪明才智,您一定早就能猜到这一点,不是吗?”特蕾莎女王呵呵笑着,反问道,“您认为,我们之间是一种什么样的关系呢?”
周培毅挑起眉毛,再次环视了一圈被某种能量将他包围起来的这个宴会大厅。
“这是个您已经向我提供了答案的问题,特蕾莎陛下。”他说道,“这里是阿斯特里奥的弗兰霍夫宫,弗兰霍夫,是历史上有名的骑士王,也是神教骑士团最初的,也是最伟大的首领。阿斯特里奥的国王,世世代代都应该继承他的权柄,成为骑士团的统领。”
“这是世人的误解,至少,我并没有继承那样的权力。”
“一个放弃了长生的骑士王,他的后代如何靠着血脉继承统御那些千年怪物的权力?”周培毅说,“除非,这位后代,这位成为了阿斯特里奥国王的人物,不仅仅是骑士王一个人的后代。”
特蕾莎女王的表情,更加入迷了:“没错,没错,特使大人,您果然深思熟虑,聪慧过人。现在,我也能理解为什么大家都如此重视于您。”
她不仅仅是骑士王的后代,不仅仅是阿斯特里奥的女王。事实上,每一代阿斯特里奥的王族,都继承了所有骑士团成员的血脉,是他们共同经营起的家族。
所以,她才会和瓦卢瓦那样相像。
至于这些骑士团的成员,在整个历史长河中,到底用什么样的手段将自己的血脉与基因插入到阿斯特里奥的皇族里,那些千年的怪物如何与自己的后代不断用回交、通婚甚至是私生的手段强化血脉之间的联系,周培毅不会再想下去,也不会再问下去。
一切的根源,都是来自于那些人对于长生,对于永恒的病态追求。
“时间不是馈赠,而是诅咒。”他轻声说,“不知道女王陛下您,如何看待这永远桎梏着我们的牢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