歇斯底里拼尽最后一口气吼出这些话,我眼泪鼻涕全淌出来,混在一起,噗哧噗哧坠落,嘴里凄声叫着:“这些秘密谁知道?这回信我了不?仲小京。”
“咳咳咳……”
一下子的,疯狂暴虐的仲小京便自停止扭动挣扎。
双眼血红的他怔怔看着我,火海焚天的红肿眼睛中一片呆滞,一片死寂,一片荒芜。
咳嗽个不停的我身子痉挛,口鼻淌血,扑朔朔落在仲小京身上,脸上。
仲小京就直愣愣看着我,殷红的眼中依旧一片迷惘:“我姐去少年班报到,在哪上的车?”
“大柳树,银杏树。”
“你奶瓶掉了,我捡的。”
从喉咙管里嘶声冒出这话,我歪倒在地,卷缩一团不停咳嗽。
“那天,是几月几号……咳咳……”
“九月二十九。早上九点。”
整个钢缝仓库中,只剩下我和仲小京剧烈咳嗽的喘息。
“你,真的是……童师。”
我捂着胸口艰难抬头:“叫我姐夫。”
仲小京侧身看着我,还没消退肿大的血眼中尽是翻江倒海的惊涛骇浪。
抖抖索索举起包裹石膏的右手,语无伦次翻来覆去的叫:“你真是童师?”
我咬着牙用力点头,血泪狂飙:“叫我姐夫。”
我和仲小京就这么相互看着,一句又一句重复的问着回应着。
每一次听到我的回应,仲小京的脸色都会有变化。
每一次我坚定又无力的回应,他那双恐怖的血海都会掀起泼天的巨浪。
那张缝了几十针的脸宛若厉鬼,那脸上清晰可见的针眼触目惊心。
配上那乌青黑紫的眼睛,更是比最凶暴黑白无常更吓人。
也不知道过了多少时候,我的声音已经沙哑,声带似乎破了无数条口子,吞口水都像是在吞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