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它们先是呆头呆脑地围着药庐灵泉飞了好几圈,然后突然开窍,争先恐后地在旁边找地方筑巢。
这乖顺劲儿,十年养蜂人见了都得流泪。
随着池皎皎挥舞褂子,追在身后的野蜂越来越少,邹竹生还以为是这种驱赶方法有用,也折了几匹宽大的树叶拿在手里挥打。
等两人跑下山,野蜂群才散得七七八八。
邹竹生坐在石头上大口喘气,眼皮和脸上都被野蜂不客气的招呼了几口,此刻吹气球般鼓起来,又红又肿,像褪了毛的猪头,看着又可怜又好笑。
池皎皎实在没忍住,不地道地笑出了声。
真是再俊的脸,也扛不住野蜂蛰啊。
邹竹生听见她银铃般的笑声,只觉得积压在心中的郁气都消散了,也跟着腼腆地扯了扯嘴角。
“诶,别用手去抓,我帮你把里面的断刺挑出来……”
野蜂螯针若不及时取出,会持续不断地将毒液注入人体内。
虽然和邹竹生没什么交情,但对方危急时刻把褂子脱下来给她挡野蜂,冲着这份善意,池皎皎没道理放着他不管。
她用随身带的银针帮邹竹生把伤口里的野蜂断刺全部挑了出来。
附近长了不少清热阵痛的蒲公英和紫花地丁,这两种草药治野蜂蜇伤很有效。
刚敷好草药,旁边的林子里就冒出一道恶意满满的尖利声音:
“池皎皎,你还真是死性不改啊,结婚了还到处偷人!这回被我抓现行,看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大家快来看啊,我堂妹不要脸,和地主家的狗崽子搞在一块了!”
池皎皎转身就看见池兰香领着几个婶子大娘从林子里走出来,其中有个熟面孔蔡大娘,一脸鄙夷地跟身边人嘀咕:
“我早就跟你们说了,池皎皎不是个检点的,以前就倒贴宋知青,宋知青瞧不上她,她就爬顾家老二的床,现在嫁人了还不老实,又勾引黑五类,骚蹄子真够浪的,咱女人的脸都被她丢光了!”
邹竹生在有人过来的时候就已经起身往旁边站,低着头和池皎皎离得很远,担心自己不光彩的成分影响到她。
可听到众人用这样难听的话羞辱池皎皎,诬陷他们乱搞男女关系时,他猛地抬起头,犹如被激怒的野兽般蹿上前,推了池兰香和蔡大娘一把。
“池皎皎和我什么事都没发生,你们怎样说我都可以,但不许说她!”
蔡大娘顺势一屁股赖坐在地上,哎哟哟叫唤起来。
“地主家的狗崽子打人啦,他欺负我们贫下中农啊!”
“哎唷我的腿断了,邹竹生你必须赔我十块,不,二十块钱!不然我就告到公社,让你跟你家老地主婆挂牌子挑粪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