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映雪忙了一日,将永勤伯爵府的夜宴办的极其隆重。
众人已然就座,秦氏派了丫鬟去菡萏院找人,一炷香的功夫后,楚翰才姗姗来迟。
楚翰瞥了一眼众人,见所有人都安稳坐着,他甚是满意。
“开宴。”
楚昭云垂了垂眸子。
按照原本的想法,她该给楚翰认个错,她该说:双亲之恩,浩若沧海,楚翰虽没养她,但没有父哪来的子……
但楚昭云实在说不出违心之话,生育之恩,只在于她的亲生母亲。
是母亲辛苦怀胎十月把她生了下来,楚翰做了什么?他只是做了他作为一个男人想做的事罢了。
但眼下为了秦氏一事,她又不得不虚与委蛇。
顿了顿,楚昭云才端起了杯盏,她是认错,但是对不在场的祖母认错。
“中秋夜宴一事,我有错,我常日不在府中尽孝,那日又叫祖母因着我的事伤了身子,是我不懂隐忍。”
楚翰煞有介事地点头:“就算长辈说错了话,晚辈也该听着,私下里再说明白即可,哪有明面上就顶撞长辈的,这可是不敬!”
“是。”楚昭云仰头喝尽了酒。
楚鹤亭有些不认同楚翰的话,但他又不好明着说出口,只好隐晦地附和道:“是啊,咱们一家人,该坦诚相待。”
他本意是想说家人之间有话就说有错就纠,可显然楚翰曲解了他的意思。
楚翰笑道:“伯爵府上家风自该如此。”
楚鹤亭一噎,他的话听起来像是夸赞吗?
“父亲……”
楚鹤亭刚起了个头,就被甄映雪拉住了,甄映雪递给了自家官人一个眼神:何必费口舌?
随后,秦氏也朝着楚翰举杯:“一眨眼,都快小半辈子了,真是不容易啊……”
秦氏眼中的决绝与伤怀,楚翰是半分也没看懂。
他只楚翰眯着眼,慢慢地品着酒,“这酒不错……是啊,的确不容易啊……”
他满足地发出一声长叹,这么多年他辛辛苦苦维持着伯爵府的荣光,的确是不容易。
眼下孩子们终于能体谅他的不容易,不再跟他对着干了,他总算觉着舒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