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昭云轻声问道:“母亲心里可是有何为难之事?”
“嗯?”秦氏回过神来,摇头道:“没什么事……”
“母亲不同我说,便是见外了。”
“昭儿……淑儿回了青州,宁儿又是个憨的,映雪又操心着孩子,母亲有心事想到的第一个就是你。不是不同你说,母亲是有一事想和你商议,就是不知该如何开口……”
“母亲于我,不只是继母,更是昭云敬重的长辈,母亲但说无妨。”
秦氏定了定神,这事,她深思熟虑过了。
她鼓足勇气开了口:“昭儿,我想同你父亲和离。”
楚昭云并不惊讶,没有人能和楚翰过下去。
“我支持母亲的决定。”
秦氏料到了楚昭云的反应,但她有满腹的为难之处:
“你祖母年纪大了,若是我和你父亲和离,不知道她老人家能不能受得住……”
“祖母最是豁达,若是母亲能脱离苦海,我相信祖母喜闻乐见。”楚昭云也有几分担忧,“但不得不承认,若母亲走了,大姐姐不在府上,大嫂嫂忙着孩子还要管着府上中馈,我又常在外办案,祖母没有人陪着,或许会孤寂。”
“是这个理儿,我也担心……还有就是,来年开春你就和段大人成亲了,这是天子恩赐的婚事,伯爵府上若是没个主母坐镇,你和段大人面上无光不说,怕也是打了皇家的脸。”
“母亲多虑了,不必担忧此事。我和段景曜都不会在意这等脸面,皇家赐婚我和他,要紧的也是段家,咱们家不在陛下眼里。”
秦氏想了想,点头道:“也是……还有一件事就是,你也知道你父亲天塌了也是面子最大,前头两位大娘子,都是过身后他才又娶。若是我提出和离,他怕是得疯。”
“……”对此,楚昭云无话可说。
因为秦氏的担忧是对的。
若是和楚翰提了和离,楚翰在外的面子不就掉地上了?
“母亲,中秋那夜楚翰发癫后,段景曜用了些无伤大雅的法子,外头人避着他,他近日都不出门了。”
“就算他一辈子不出门,他也惦记着出门以后的脸面。要想同他和离,我怕是得扒下一层皮来。淑儿和宁儿还没议亲,若我这个做母亲的名声连累了她们的前程,那我便是罪人。”
“这……在他心里,丧偶可以,和离怕是……”怕是绝对不行!楚昭云也担心,楚翰会不会狗急了跳墙毒死秦氏?
“唉……所以我不知该不该为了自己,就惹出一堆事端来。”
“大姐姐和宁云都是有担当的女子,母亲不必担忧累及女儿们。只是和离一事,需得从长计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