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节制…”
他听到了来自时汜的轻语。
“……节制……”
白色短发少年原本漆黑的双眼变得无神且呆滞，他望着前方，带着颤音的嗓音，像是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
安诩这才注意到时汜掌心之中的血丝遍布的眼球仍旧闪烁这暗淡的光泽，而那唯一的黑色，目光聚焦之处，似乎就是时汜。
电光火石间，他想到了矮个子少年的话。
所以……他这种状态，是被反噬了吗？
“节制…你是什么东西！你是什么……怪物！！为什么要一直阴魂不散，一直缠着我！！！”
白发少年说着说着，又是猛地吐出一大口血来，血液不受控制地自他本就有些苍白的唇角溢出，他却仍旧盯着虚空，似乎毫无所觉。
“为什么我会恐惧你……会惧怕你……没有原因…没有缘由……”
时汜的脸白得可怕，那副有些疯癫的模样，看得安诩心头一跳，更加不是滋味起来。
“不可能的……不应该是这样…不应该……”
“没什么不应该的，不过是恶魔之眼的小小副作用而已，当你选择了跟它绑在一起的时候，你就该清楚——这份堪称强大力量的使用，并不是无偿的。”
矮个子少年缓缓说道，他的语调平稳，话语之中，隐隐包含着冷意，那双茶色的眼睛，一直盯在时汜身上。
“除了我自身的未解之处，我一直想弄清楚那件事情的罪恶缘由，似乎在今天，巧合地…找到了罪魁祸首。”
“我不清楚你是抱着何种心态去造就了蜘蛛巢穴惨案，但在这方曾被我宣称绝对安全的游戏世界，有一位玩家，却因为你的作为，因为你手握的恶魔之眼——脆弱的精神世界遭到重创。”
“你在打我的脸……但打我的脸并没有什么，如果打我的脸就能够挽回那名无辜玩家原本尚好的精神世界，我可以说乐意至极——但很显然，这并不能……不是么？”
安诩哑然。
他能看到，说这话的时候，矮个子少年面容之上，是切实的……惋惜和哀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