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生存,凤昭百姓为赤烈国在自己的国家做奸细。
何其荒唐!
又何其悲哀!
卫清晏听完冬藏的讲述,真真切切明白了时煜为何说,凤昭在林万芷手上烂了。
于百姓来说,他们要的不过是温饱,若非走投无路,怎会通敌。
时煜深吸一口气,声音沉重,吩咐道,“府中防卫再严谨些,此次他们失手,只怕还会卷土重来。”
只用最微薄的代价,便可让凤昭人为其卖命,便是今夜在这太子府死再多刺客,赤烈太子也不会心疼。
总归死的是凤昭人。
是以,他后续定然还会再打清晏的主意。
冬藏神色凝重地退下后,时煜顾不得休息,正欲再度拿起户部的账册时,余光瞥见门槛上坐着的萧之安。
终是放下账册,“进来。”
萧之安的神情已经不能用哭来形容,“对不起。”
自他昏迷醒来后,就听到了各种关于凤昭的现状,他一直以为的繁荣景象之下,原来竟是一片颓败。
而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是他的母亲。
占了皇子身份近二十年,他心安理得享尽荣光,却从不曾想过要担起一点责任。
甚至当初去大魏找太子哥哥的初衷之一,便是将这江山的担子推给他。
他无法想象,北地颗粒无收的百姓,是如何熬过饥饿。
只记得当初寻太子哥哥时,在大魏民间听到的传言,无食可吃的百姓,会吃草根树皮,甚至连这些都没有了,便吃土果腹。
那时,他心里为凤昭比大魏繁盛而自豪,因为他从不曾听说凤昭的百姓会挨饿。
他也理解不了,为了一顿饭,一件衣裳,边境百姓就叛国,甘心给赤烈人卖命。
他想到了以往宫里的奢靡,他以为母后日理万机的操劳国事,那样的富贵生活都是她应得的。
而他是母后的儿子,生来富贵,理应就是这样的生活,并不觉这奢华有何不妥。
可原来,他们母子这些年喝的竟是百姓的血。
“若是当初我能上心些,或许总能察觉一二……”
“之安,懊悔是最没用的举动。”
时煜打断他的话,翻开账册,问道,“眼下你还想去战场吗?”
萧之安抬头,“我听太子哥哥的安排,哪里需要我,我便去哪里。”
他想要弥补。
时煜从账册里抬头,“你想好了?”
萧之安重重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