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似自言自语。
容与知道她一思虑,就容易头疼,忙双手替她按着,解惑道,“所谓先天不足,便是娘胎里就长成那样的,若父亲诊脉是在林三小姐怀胎九个月的时候,诊错的可能性不大。”
“那有没有可能,是在装傻?春杏那婢女聪明伶俐,会不会她教这孩子装傻?
两人流落到大魏,装傻才能更安全,活得更长久。”
沉吟片刻,容与道,“装二十多年的傻,不是易事,公主若怀疑,容与便多留意些。”
青芜美目微转,“不,本宫亲自试探。”
接下来的路程,青芜每日都要去曹忆昭的马车上,不是抢他的玩具,就是夺他的零嘴,惹得曹忆昭每日都要哭上一哭。
但青芜总在曹忆昭哭喊着叫哥哥时,又及时地将东西归还于他,甚至,从自己马车上带点零嘴或新鲜玩意给他。
曹忆昭便能满脸是泪地咧嘴笑,次数多了,他反而和青芜熟悉了,也不那么排斥她了。
偶尔,还会主动找她讨要东西,但青芜是去试探他的,总能变着法地惹哭他,且一日哭上好几回那种。
几次之后,时煜也懒得管了,因他发现青芜公主的人一路买了不少玩具。
便知她不会真拿曹忆昭如何,反倒是曹忆昭大抵也是感知到青芜对他没恶意,哭得眼泪一把鼻涕一把时,竟敢抓着青芜的衣袖擦脸。
青芜素来爱洁,气得揪着曹忆昭的耳朵,也顾不得公主至尊,破开大骂,换来的是曹忆昭的嗷嗷哭叫和时不时的回嘴。
一路上,两人闹出了鸡飞狗跳之势,众人渐渐也习惯了。
但曹忆昭每日的哭闹,可苦了卫诗君,好几次都要提着剑去找青芜,可最终只能咬着牙忍着。
一来不想给卫清晏惹麻烦,青芜毕竟是自家妹妹婆家的姑姑。
二来,她不想自己晚上不睡觉的秘密被更多人发现。
这日,她窝在马车里,正是好眠时,曹忆昭石破天惊的哭喊声再度响起,心里不受控地顿生烦躁,握着剑的手,紧了又紧,最终放下。
正搓着棉花往耳朵里塞时,车窗被敲响了。
“这个你试试。”林兰亭递给她一个木匣子。
卫诗君未接,狐疑道,“是什么?”
“宫里赏赐的安神丸,助眠,却不会如寻常安神药那般沉睡。”
这样便是路上有什么动静,也能及时醒来。
是他从前立功时皇后赏赐的,只他从军之人,遇上战时,便是站着都能入睡,用不上这东西,便一直收在库房里,前几日传信回去,底下人昨晚才送到。
卫诗君看了他一眼,接过匣子,“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