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的回复也太公事公办了吧?
要说顾归帆故意拧着根筋跟她对着干,那肯定是不可能,但他这样的回复也实在是有点不对劲,该不会是出事了吧?
容易看着又开始踩着沙子打闹的容安安和容峥,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拨通了顾归帆的号码。
这一次他接的很快,只是话音显得很沙哑:“这么晚了,找我什么事?”
容易这才想起两边有时差的事,她话音不自觉地温柔起来:“没什么事,只是看到这片海很漂亮,所以想跟你分享一下。”
顾归帆应了一声,嗓音还是哑得厉害。
容易关切道:“你是不是生病了?听起来声音很不对劲,虽然最近是夏天,但伤风感冒还是有的,而且比天冷的时候更不好治。”
这人很少生病,可一旦有个头疼脑热就特别的来势汹汹,有一次她在路口左等右等都等不到他,最后眼见要迟到了,只好打电话给他,结果他还是没接,吓得他直接跑去他班里找老师。
幸好他的班主任靠谱,叮嘱她先回去上课,然后亲自去了他家里查看情况,这才发现他竟然是发了高烧,已经晕得不省人事。
容易有此前车之鉴,真怕他会再次晕倒在家里。
可他再次开口所说的事却是让她感到一阵心惊,宁可得知他生病,也不愿意相信他说的是真的,他话音比刚刚更沙哑了一分的说:“大褂死了。”
容易没养过大褂,按理说跟它感情不深,但只要一想到这毛茸茸的一大团曾经跟自己一起奔跑玩耍,心里就说不出的难受,她感到面上一阵湿润,下意识的抬手去摸,才发现竟然是泪。
“你……”她想劝他别难过,又觉得这时候无论说什么都只会显得轻飘飘的,于是她实话实说,“你现在一定很难过。”
电话另一边的顾归帆正独坐在客厅里,他没有开灯,周围仅有的光源就是窗外的月亮,这时心头一颤,忍不住将没拿手机的那只手贴到了放在矮桌上的瓷罐旁边。
罐子里摸起来特别的凉,装在里面的正是曾经温暖过的大褂的骨灰。
顾归帆没有否认,他喉头发颤,落下了大褂死去之后的第一滴泪,哽咽道:“是,我现在很伤心,以后……都不会再养狗了。”
不少人都以为宠物去世之后,再养一只一模一样的会是缓解悲痛的好办法,但只有经历过的人才会懂,没了就是没了,即便真能找到替代品养在身边,曾经跟宠物共度的时光也回不来。
顾归帆已经枯坐了大半天,他生怕自己稍微一动,就会发现这不是噩梦而是现实,可被容易的电话唤醒后,非但没有埋怨她,反而是找到了可供倾诉的对象一样主动开了口。
“大褂走得并不痛苦,是在跟我爸告别之后,又去附近的狗狗公园玩了一会儿,然后才在睡梦中离开的,可是……我竟然没有发现它在睡梦中没了呼吸,还在厨房里给它准备晚上的饭。”
他真是懊悔极了,如果他能早一点发现,或许还来得及跟大褂告别,而不是等到它一直不醒,总也不起来吃饭,这才发现它竟然已经不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