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轻笑:“她还能怎么气势,无非是跟我抢着府里的管家之权罢了,她若真想显摆能耐,也要看自个儿的身子能不能吃得消。”
“她要真有这个能耐,我放一些权给她也无不可。”
王氏根本就不在意这些。
要知道,上手管家理事后才明白,这其中的弯弯绕绕哪里是一个妾室能压得住的。
尤其那些各自肚肠算盘的下人们,要如何约束,都是有章法,要动脑子的。
翁元雁真要有这能耐,王氏不介意多一个人分忧。
王氏少有这般料事如神的时候。
这一天晚上,沈瑞重又歇在了翁姨娘的屋内。
翌日清晨,他早早过来陪王氏用早饭。
像这般殷勤体贴,真是稀罕了。
王氏也不曾点破,笑眯眯地只管与沈瑞用饭,他说什么她就应什么,一时间倒也夫妻和睦,格外温馨。
饭快吃完时,沈瑞终于按捺不住,支支吾吾说了两句,意思是让王氏让出一部分管家之权。
他给的理由很是站不住脚,但却叫人无法拒绝。
“如今翁姨娘的姑姑在宫中得宠,咱们少不得也要多些尊重,她愿意替你分担一二,也叫你们日常多伴在一处,也能多些情分。”
他说完后,甚至有点不敢去看王氏的眼睛。
要知道,他离府的这段时日,整个沈家都是王氏与章氏操持的。
王氏能干,章氏聪慧。
且二人都是沈府里的奶奶,是属于正儿八经主子那一级别的。
府里上下无有不服的。
如今却叫一个姨娘来分权,任谁都会不快。
王氏垂眸,轻轻一叹。
沈瑞顿时有些不安窘促:“也不是叫你都交出来,不过是帮你分忧罢了。”
“二爷哪里话。”王氏撩起眼皮,莞尔,“我不过是感慨元雁妹妹福气好,处处都有二爷护着,真叫人羡慕不来。”
不是拈酸吃醋,也不是蛮横发火。
而是平静的,淡淡的,有些失落的艳羡。
这一下戳中了沈瑞的心,顿觉酸涩,甚至觉着有些对不住王氏。
男人的愧疚之情来得快,去得也快。
但王氏却很好抓住了这一点,她又笑道:“无妨,都是家里姊妹,她若愿意,我就少不得烦劳元雁妹妹了,只是二爷还要提醒她多当心些个。如今她也是有了身子的人了,不可劳累操持太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