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寂无声,只有呼吸和心跳静静诉说着紧张与不安。
良久之后,老太太才缓缓问:“你有几分把握?”
丹娘苦笑:“真要说明面上的证据,那是一样都没有。”
周康二人都已经死了。
只凭着一个陈妈妈,根本不顶事。
周妈妈那头自有人料理后事,一应物件指不定都叫沈夫人查过了,必然不会留下什么。
而康妈妈这边,人都死透了,留下来的一点子东西也不足为患,只有这张当票瞧着很古怪,丹娘一时还搞不清当掉的玉佩究竟是什么。
从陈妈妈的描述来看,周妈妈定然是这个秘密里最接近真相的人了。
所以她不可能真正落在丹娘手里,沈夫人早就把她留在自己身边,无声无息地料理了。
康妈妈大约是个旁听的,多少也参与了一些,但应当没有周妈妈了解得多。
丹娘将自己的想法一五一十与老太太说了,末了才叹了一声:“当然了,这只是我的猜想,真要闹起来,光凭着这几句莫须有的话可不行。”
“你还想闹起来?”老太太敏锐地捉住了某个关键,眉眼眯起。
丹娘自知露馅,吐吐舌尖:“我就是觉得她太烦了,总是这样添堵使绊子的,往后还有几十年要过呢,难不成一直这样被动受气?她是婆母,我又不能真的弄死她……”
她越说声音越低,心虚得很。
老太太无奈了,抬手不轻不重地拍了自己小孙女几下,才道:“你不就是想让她闭嘴么,有了这把柄,你还怕她不收敛?只要露出一丁点儿,她保管后怕,多半也不会再兴风作浪了。”
这话并没有让丹娘心宽。
相反,她头一次不认同老太太的话。
老太太于内宅之中沉寂多年,骨子里的傲气是明摆着的,束缚她的东西太多太多了,身份、亲情,还有教条规矩……等等。
所以,这法子是老太太以己度人想出来的,并不适用于沈夫人。
与沈夫人打了好几次交道下来,丹娘如今回头想想,只觉得这个婆母深不可测,端的是狠得下心的。
若真按照老太太说的办了,万一狗急跳墙,只怕会给自家带来不必要的灭顶之灾。
丹娘缓缓摇头,说了自己的顾忌。
这话一出,老太太沉默了。
丹娘又道:“祖母,我知晓你是为了我好,还念着她是寒天的亲生母亲,是沈家的太太,咱们终归是要关起门来过日子的。可您不能以自己去想我那婆母,别的不说,就说寒天自己的事儿吧……”
“今日,若是父亲再次蒙难,您会对他不闻不问,恨不得将他撵出门,与自己撇得一干二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