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家都是给料子,但丹娘却主张直接发棉衣。
虽说料子一般,可里头却正经塞了棉花的,贴身穿着暖和得很。
如此一来,抚安王府自然被老百姓口口相传,说他们家是真心想救助的。
有道是,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抚安王府被夸,自然惹得其他府邸不开心。
没等他们想法子折腾一两下,添点堵,宫里的旨意又下来了,狠狠夸了抚安王府一回,还给了若干赏赐。
这下所有不安分的心与发红的眼睛都安定了下来。
沈寒天搂着丹娘亲了亲:“你怎么就这么实诚了,还给这么多?就不怕咱们俩这一年都白做了?”
“你当我傻呢?”她唇畔仿若含着唇,笑盈盈道,“你先是给账房交了那么多银子,后头源源不断还有,若非是上头的意思,又哪里来的这许多贴补?我要是不这样做,来年怕倒霉的就是咱们家了。”
再者,她管家理账也是做惯了的。
府里是个什么光景,她心里有数。
到底是特权阶层了,她此刻才明白权贵官宦手指缝里漏一点下来,就足够老百姓满足地过一年是个什么意思。
能做一些就做一些吧,她问心无愧便是。
沈寒天就爱她这样坦荡,捧着她的脸,夫妻二人又滚在榻上闹成一团。
雪足足下了三四日,直到放晴才停。
一天大早,丹娘还未醒。
陈妈妈进屋来先收拾了一番,隔着屏风燃起了暖炉,又拿着丹娘今日要穿的衣裳先烘了一遍。
一旁备好了茶水的尔雅新芽也过来帮忙。
也是陈妈妈来了,她们才晓得,还得提前烘过衣裳,这样穿着才不冷,丹娘早起料理庶务也精神。
陈妈妈手法利落,一掀一翻就好了,口中还低声提点着:“绵绸、丝绸还有葛布烘的时间长短也不一样,你们要留点神,别叫烘久了,上头的绣线褪了色,叫咱们夫人穿着不光亮。”
她如今也跟着府里的丫鬟们改了口,不喊大奶奶,只管称一声夫人。
尔雅新芽一一记下,跟着一道学着。
这边刚烘好,那边丹娘就醒了。
新芽过去伺候着她起身,这头衣服穿上,顿觉浑身舒坦,四肢百骸都醒了过来,丹娘赞赏地看了陈妈妈一眼——这员工收的不亏,真是好用。
得了无声的夸奖,陈妈妈心里美滋滋的。
待料理好了一干庶务,丹娘坐在榻上看账本,忽而想起了什么,她问陈妈妈:“原先你在太太身边做事,你前头周康二位妈妈应当比你更得太太的欢心吧?”
陈妈妈不明白她指的是什么,当下心头惴惴,忙回:“夫人说的是,原先我是排在她们后头的,但有些事情我也是会的,做起来不比她们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