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联想起自己之前察觉到陈妈妈不对劲,她就越发觉着自己像个白痴。
可不是白痴?
人家将计就计,借力打力,她还被蒙在鼓里,还自认为是胜券在握。
沈夫人骨子里高傲惯了的。
如今叫儿媳、妯娌和自己身边的下人联起手来耍了这么一通,她如何能忍?!
不管不顾跑来找丹娘闹,却又被狠狠压了下去,这份怒火已然转成了深刻的恨意。
对着丹娘怒目而视,她几乎咬碎一口银牙。
“你是、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与那陈妈妈勾结在一起的?”
“也别说的那么难听,什么勾结,我只是帮一把被糟蹋了的姑娘,给了人家一次重新生活的机会。”
丹娘缓缓松开手,拍了拍掌心,笑得越发轻柔。
“陈妈妈其实对你还是挺忠心的,我之前几次三番都想拉拢她,她都没有买我的账,可见她还是个得用的人。”
“只可惜,你自己把机会送到我手里,我也没法子。”
她半真半假地说着,微微挑眉,“二弟糟蹋了人家陈妈妈的闺女,谁家骨肉不是父母心里的宝贝,你疼爱二弟,正如陈妈妈心疼自己的闺女。原本,人家想着就这么算了,入府做个正经姨娘,或许日子也不差。”
“可你想想……当初陈妈妈寻你说话时,你是如何给她说的?”
丹娘的笑容停在了暧昧的地方,冰冷又残酷。
沈夫人想起了什么,顿时背后冷汗直冒。
她向来没有把这些下人真正放在眼里过。
何况,一个是她最宝贝的儿子,一个只是府里的家生子,天生的奴婢,她这么说又有什么错?
屋子里一片安静,安静到连根针落地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沈夫人的呼吸越来越沉重,似乎不愿接受这个事实。
“难道,就为了这件事……她就背主了么?!”她咬牙切齿,“背主的奴仆狗都不如的,我就算立时三刻打死了她,旁人也说不得什么!!”
丹娘意味深长地噢了一声,“你若打死了陈妈妈,芬儿必然要为母伸冤,如今她是良籍,到时候会不会爆出二弟强占民女之类的丑事,可就不好说了。”
语毕,她眨眨眼睛,笑得格外天真妩媚,“你要不——再考虑考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