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夫人轻轻一哂:“自然是皮外伤,可不是皮外伤么……没想到这芬儿倒是个嘴硬的,连自己老娘都没说。”
这两句有些自言自语,春月没听明白。
沈夫人摆摆手:“下去吧,不要你伺候着了,帮我多盯着陈妈妈便是,若是有什么风吹草动的,就来告诉我,有的你的好处得了。”
春月大喜,忙不迭地福了福,欢欢喜喜地出去了。
屋内一片安静,只有偶尔跳动炸开的灯花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在这夜色茫茫的晚间格外清晰。
沈夫人躺在柔软的四色藕合如意枕上,徐徐合上双眼,微微扬起的嘴角很是雀跃开心。
府里已经许久没有这样好玩的事情发生了。
自打知晓自己儿子碰了陈妈妈的女儿后,她就没觉得这是个什么要紧的大事。
横竖一个家生子,还能翻上天不成?
如今瞧着陈妈妈这般开心,还真以为自己闺女能进二房做个妾,待以后一路抬举,成了个正经姨娘,那还不风光得意到顶了?
沈夫人偏不想叫她如意。
都是内宅大院里锁了一辈子的女人,她身为主母,高高在上,却也过得如此不顺心,凭什么她手底下的人还能一朝翻身,从一个奴婢成了半个主子?
沈夫人打定主意要看戏,带着这样兴奋的想法,在床上辗转反侧了几次,终于沉沉睡去了。
另外一边的抚安王府,丹娘与沈寒天也歇下了。
厚重的床幔挡住了外头两盏羊角灯的光,丹娘却还是有些睡不踏实。
今夜也不知怎么了,她就觉得心浮气躁,怎么都睡不着。
翻来覆去了好一会儿,她觉得还是这个羊角灯太碍眼了,于是轻手轻脚地起身,想去熄了一盏。
一张大床,她靠在里头睡的,外头是沈寒天。
小心翼翼地从男人身上跨过去,她的小脚刚要探下地,突然另外一只脚踝被一片温热包裹住,她猛地回眸,差点本能反应给对方来一下。
万幸,在看见男人睁开眼的瞬间,她收住了。
再看看脚踝上,是他的大手。
沈寒天似乎半睡半醒,还有点迷迷糊糊的,握住丹娘脚踝的那只手不断地摩挲着,好像抱着自己的玩具似的,有点上瘾。
她觉得痒痒,忍不住蹬了一脚:“干嘛你,睡你的觉。”
“你干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