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刚说完,芬儿就把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的。
“不,我不要……求大奶奶开恩,再帮我想想法子!!我不要给二爷做妾!!”芬儿哭得跟泪人一样,“二爷比不得大爷或是三爷,怕是连三太太那房里的武哥儿都不如,我是下贱之身,是家生子,可我也不想这样作践我自己!”
“今儿若是我不要脸,勾搭了二爷,落到这个境地,叫我死了我也怨不了谁……可那一日,我分明是瞧着后头园子没有旁人,才去到那里捡白果子去的!”
芬儿说起这一段,更是悲愤欲绝,“剪了头发去做姑子都成,我不要做这什么妾……”
好一番凄厉的哭诉,陈妈妈听得哽咽不止,上前抱着女儿,母女二人又是一场大哭。
丹娘即便再见识过多少生离死别,这一刻,也难免动容。
沉默许久,待她们二人情绪尖尖稳定,她才开口道:“既如此,还有第二条路。”
“什么路?”芬儿赶紧擦了擦眼泪,满是希望地看着丹娘,“求大奶奶明示。”
“一问三不知,待你伤好了,谁来问你,都不要说起这件事。”丹娘正色看着芬儿,“即便是二爷来撩拨你,你也要装作无动于衷,完全没有这回事的样子。”
芬儿愣住了。
陈妈妈也颇为不解:“可、可这事儿确实是真的呀!”
“真的又如何?真捅破了出去,你是想二爷休妻,以你女儿为正室迎娶过门,还是想告去官府,告二爷强占民女?”
这话一出,母女二人脸色齐刷刷惨白。
无论哪一条都不可能。
芬儿是家生子,说白了,身契还在沈府,本质上就是沈府的人。
沈府的主子睡了个奴婢,传出去算什么大事?
民女这两个字,也就后头那个女字跟芬儿沾边,其余的一应无关。
“闹到最后,最好的结局也就是芬儿入了二爷的房,成了二爷的妾,这本就与你们所求截然相反,既然闹开了对你们不利,又何必嚷嚷着让所有人都知晓?”
丹娘明亮的眼睛里泛着微光,一字一句直截了当,不带丝毫情绪,却说进了芬儿的心里。
“女子贞洁固然重要,可也重要不过你的命。”
她直视着芬儿,缓缓道,“况且,你是被迫的,若不是强迫你的人是沈家主子,你定然会叫嚷,拼命抗拒,说白了……他在对你动手的那一刻,对你就是不公平的,你又何来不贞洁之说?莫要被这酸腐的调调困住了自己,须知,这日子是你自己来过,才不是外头说道的那些人。”
芬儿嘴唇颤抖着,呼吸不断加重,拼命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