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她自己那便罢了,可这是芬儿,是她的女儿。
父母爱护子女,天经地义。
即便是奴籍在身,这母女情分也造不了假,千恨万恨,过往种种的委屈憋闷愤怒一股脑涌上了心头,陈妈妈步伐加快了。
这一夜倒是格外晴朗。
夜空中的月亮明媚皎洁,柔和如轻纱的月光倾泻而下,将每一处都照得清晰干净。
丹娘坐在窗边的榻上,手持一本书卷,抬眼欣赏这绝妙的月色,心情不由得大好。
屋内,清风时不时吹入。
卷起那案上正在焚烧的香炉上的青烟,顿时袅袅缠缠,香气四溢开来,于馥郁浓香中掺杂了几许清新舒爽,熏得整个屋子都芬芳起来。
正眯着眼睛放空脑袋,丹娘还在想方才看得话本子里的某个故事,只听外头院门响起,紧接着男人的脚步声越来越明显,由远至近。
没等她回过神来,窗外探出沈寒天的脸。
他沉着眉眼:“都这么晚了还不关窗户,也不怕着了风寒。”
丹娘随口来了句:“那便好了,那我就成了那娇怯怯旧病缠绵躯,静待我的儿郎骑马迎我过门。”
还没说完,头上就挨了一下。
沈寒天冷笑:“你还想过门,都已经进了我的门了,你倒是敢想,这些个话本子往后少看。”
丹娘:……
待男人进了门,她才懒洋洋地起身,上前伺候丈夫更衣。
今天也不知沈寒天犯什么毛病,不准丫鬟们在身侧伺候,直接都轰走了,这下屋子里只有他们俩,丹娘想偷懒都不成,只能硬着头皮上。
给沈寒天褪下衣衫,这男人又散开头发,径直去了净房。
丹娘赶紧去关上窗,又拨了拨那盏油灯。
随着窗户关严实,屋子里的暖意渐渐聚拢。
半个时辰后,男人只着素白的里衣出来了,冲着丹娘招招手:“过来帮我擦头发。”
丹娘:……
很想骂一句,你自己没手吗?
但又没这个胆子。
自从上次挑明心迹后,她面对自家丈夫时,总觉得有点心虚。
拿着巾子乖乖上前,他们的身旁是烤得暖意十足的火笼。
只要轻轻擦干,在靠近烘一烘,头发很快就能干了。
她擦得很仔细,生怕留下一点点的水渍,这可是晚上,要是寒气随着湿漉漉的水渍入体,很容易生病的。
虽然和男人有点小矛盾,但她也不想看到他病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