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夫妻演得默契,坐在上首的沈夫人只觉得这茶都塞牙。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她还能说什么?
自己的大儿子为了护着这女人,都不惜将所有事情都揽在自己身上,她要是真为此发作了,又恰恰与他们说的宽容慈善相悖。
只是这一口气憋在心口,实在是难受。
这大儿媳妇自打进了沈府的大门,就没有一次认真过来请安的,如此不把她这个婆母放在眼中,如何能忍?
沈夫人又灌了两口茶,笑道:“这是自然。”
短短的四个字,丹娘听出了咬牙切齿的调调。
既然婆母不愿闹开,那她也乐得做个顺水推舟的人情,这事儿就这么轻轻揭过了。
与沈夫人同样不快的,还有王氏。
年初一一番折腾,王氏回去后没少被丈夫数落。
她本就性子软绵,进门后又被婆母爱屋及乌地偏心,哪里见过那样的场面,一时不稳也是有的。
沈瑞却不想那么多,一股脑将脾气都发泄在妻子身上。
昨个儿初二回娘家,他也是板着个脸,好像见谁都欠了他几百两银子似的,闹得王氏只在娘家用了一顿午饭便回来了。
平常去娘家拜年也就一顿饭的功夫,因沈夫人规矩大,王氏哪敢在娘家多待,到了下午晌就得往回赶了,生怕赶不上婆家的晚饭,叫婆母拿捏住了好一通教训。
可同样的事情发生在大嫂这头,风向就完全转了个弯。
丹娘可不止是误了昨个儿的晚饭,就连今早请安都来晚了。
大年节下的,谁家婆母能容忍得了这般懒散又没规矩的媳妇?
偏大哥护得紧,婆母的脸色已然那般难看了,大哥还是向着自己的婆娘说话。
念及此,王氏心里哪能平衡?
看向丹娘的目光自然带了好些不快与嫉愤。
丹娘当然察觉到王氏这细微的变化,但一时没想明白为什么。
在饭桌上,谁也不会先当那掀桌子的人,有沈夫人与沈瑞在,就算借王氏一百个胆子,她也不敢。
又说了好一会子的话,屋子里摆午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