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整个正厅内哭声一片,愁云惨淡。
恭亲王妃本就是个利落爽快的性子,最烦的就是哭哭啼啼。
这一哭将她的火气都点燃了,又重重一拍桌案,她破口大骂:“替我操心?!犯得着么?你们都是府里经年的老人了,多少事情都看过瞧过,怎么今日犯浑了,倒是这个不知那个不晓的!你们这般不当事,我要你们有什么用?哭哭哭,谁家死人了,让你们这般哭丧!谁若是再哼唧一句,我立马打发了出府,再不启用!”
众人只好屏气凝神,一如方才一般规规矩矩地跪着。
恭亲王妃气得不轻,胸口起伏不定。
她赶紧灌了一口茶压一压。
余光瞄到身边的儿媳妇,她又一阵恨铁不成钢。
当初瞧这谢二小姐哪儿哪儿都顺眼,什么知书达理,生性开朗,端庄大方,如今却看着眼睛不是眼睛,眉毛不是眉毛了。
之前宣平侯府的事儿给她打击不小,几乎一蹶不振。
在府中只管安静度日,旁的一应琐事都不闻不问。
可这会子突遭天灾,她也是这般模样,叫恭亲王妃如何能喜欢得起来?别人家的儿媳妇早就开始操持打点了,婆媳联手,府里庄子上的一应事宜都能张罗妥当了。
偏他们府上不一样,娶了个儿媳妇却是个不中用的。
府里事情一大堆,都要恭亲王妃亲力亲为,那庄子上的事情也是麻烦一茬接一茬的。
就在今日她才收到消息说,自家庄户居然去隔壁抚安王府的田庄里打劫,还好人家没计较,挡住了前面一波后,就主动开仓放粮了,这才没将事情闹大。
恭亲王府是什么人家,那可是圣京城里的老牌皇亲国戚了,恭亲王妃的娘家更是国公府,她向来高傲惯了的,如今却在不知情的情况下,丢了这么大一个人,她如何心里过意得去。
得了消息后,甚至连备礼道歉都不知该带上哪些宝贝,直气得双手发麻,半边身子都软了,这才有了方才这一幕。
其实那些田地原本也不是恭亲王府的。
是夏初那一阵子,他们府里购置田庄时额外添上的一片。
却不想,就是这一片田地给他们府上惹了这么大一个笑话。
她是最要面子的了,得知这消息,差点没气得晕过去。
狠狠发了一通火,挥挥手赶紧让这些碍眼的下去,等缓过气来去看旁边的儿媳妇,她又一阵无奈。
方才下人们都在,她得顾及着儿媳的面子,不好开口。
眼下人都走光了,她才娓娓道:“这府里的事情你也该帮着一起操持了,如今我还算能动弹得了,可若往后我身子骨不成了,还不是要指望你?你这般颓废不堪重用,往后又如何能服人?”
说着,她从鼻息中长长叹了一声,“这去抚安王府送谢礼的事儿就交给你办了,务必办得漂亮,别给咱们府上丢人。”
谢二眼眸微动,嘴角沉了沉,刚想抬眼拒绝,谁知婆母已然不愿再听她说什么,起身离去。
去……抚安王府么?
谢二的双手不断绞着帕子,心乱如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