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二婶婶笑道:“有道是能者多劳,咱们沈家一门里,自是要瞧着大嫂子您了。”
沈夫人摆摆手:“快些别了,你我都这把年纪了,都是做祖母的人了,还这般出挑作甚,要不是我这府里没个能帮我的,你当我愿意这般操持么?这么热的天,乖乖地留在屋里乘凉躲懒,岂不美哉?”
“这有什么难的,你家大儿媳也在呢,叫他们那一房直接搬回来就是了。您是寒天的亲生母亲,哪有母亲发话了,儿子不听的道理。”
众人又你一言我一语地说着。
沈夫人却义正严词道:“自古忠孝不能两全,寒天如今正在任上,自然是要以圣上的旨意为准,你们这些个长辈,真是看热闹的不怕事大,我却不叫我儿为难,这话休要再说。”
大家一听,只好又纷纷转移了话题。
丹娘慢条斯理地吃着一碟酸甜口的凉菜,笑而不语。
旁人说什么,她也就听听而已,没有吭声,更没有表态。
倒是旁边的沈迎安瞧出了些许端倪,偷偷在桌子底下扯了扯她的袖子。
丹娘给沈迎安添了一筷子,笑道:“这凉菜拌得真不错,到底是母亲管着的小厨房,这手艺呀就是与别人家的不一样,你多尝尝。”
见丹娘没有放在心上,沈迎安略略松了口气。
饭桌上的气氛重新轻松起来,大家边吃边说笑,品美味珍馐,饮果露佳酿,倒也自在。
用罢饭后,丹娘又陪着沈夫人说了会子话,待到日沉西山,一片暮色霭霭时,沈寒天才过来。
她还以为他们母子有很多话要说,谁知,沈夫人先开口来了句:“瑞哥儿想谋个外放。”
“官员任派乃有陛下圣心独裁,若是二弟在任上做得不错,外头也有合适他的职位,圣上自然会记得他。”
好冠冕堂皇的话,听得丹娘都想冲他翻白眼了。
这可是他亲娘,那也是他亲弟弟!
说话就不会婉转一点么。
沈夫人倒也淡定,仿若不在意他的回答,只是轻轻点头:“也对。”
丹娘:……
就这么轻描淡写地过去了?
她有些无奈。
回府的路上,沈寒天问:“方才你好像很失望,是觉得我没和母亲吵起来,辜负你的期待了?”
她正吃茶,闻言差点呛着。
他伸手过来替她顺了顺后背,脸上还是浅浅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