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娘喝完了一整碗的姜汤,辣得脸颊通红,额头上都出汗。
见女儿这般,赵氏终于松了口气:“往后可要长个记性了,冬日里别往池塘边上靠。”
慧娘在丫鬟的伺候下开始重新梳妆,闻言忍不住怒道:“娘,都说了是丹娘那个小贱人推我下水的!”
“好,就算是她做的,闹到你父亲跟前,他若是问起来丹娘为何推你,你如何分辩?”
赵氏一针见血。
慧娘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来。
“还、还能为何,就是嫉妒我是嫡出呗……”
这话要是放在几年前,丹娘还未出阁的时候或许赵氏还能信上一两分,可如今是什么光景?
丹娘不但嫁了个好夫婿,自己也有诰命在身,是圣京城里年轻一辈的命妇中最风光的一位,再反过来瞧瞧慧娘……夫家矮了一头就不说了,她与柳承易的情分之淡,就连府门外的小狗都知道,更不要说之前闹得沸沸扬扬的上任一事。
别看圣京城里的这些官老爷家中高墙林立,但没有一面墙是不透风的,时间一久,外头该知道的都知道了。
就这样……还想叫丹娘嫉妒?
人家嫉妒她什么?
即便赵氏没读过什么书,这会子也觉得匪夷所思。
她看着女儿一阵欲言又止,脑海里不断回想起杳娘的话,沉思片刻后她上前拉着慧娘的手,语重心长:“儿呀,娘也不指望你以后能为家里做些什么,只盼着你能好好把自个的日子过好,如今你爹爹年后便能起复,这须你七妹夫的助力,你可莫要在这个节骨眼上犯糊涂!”
“可是……女儿是被那小贱人推进池塘里的,这事儿就这么算了?”
慧娘瞪大眼睛,一脸震惊。
“这事儿你没把柄没证据的就给我烂在肚子里头!万事都等到你爹爹官复原职再说!”
赵氏重重地警告,“若是宋家真的倒了,你以为你往后的日子好过么?你可要想明白了!”
慧娘张了张口,到底没说什么,眼底闪着泪,不甘心地垂下脑袋。
赵氏又叮嘱她身边的三奴:“你是自小服侍姑娘的,她若是有个什么犯傻的时候,你也得帮着劝着些。”
三奴口中应着,心底暗暗叫苦。
宋家四姑娘的脾气哪里是她一个下人能劝得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