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木木地看着丈夫远离的背影,一阵怅然若失。
片刻后,她捏紧掌心,叫来了下人:“去问问,二爷今日要了谁在跟前伺候着。”
那丫鬟吓得脸色煞白,结结巴巴道:“是、是明姨娘……”
杳娘呼吸一紧,一抬手将桌案上的茶盏统统摔在地上。
她眼底噙着泪,满是愤怒。
“这个贱人!!”她暗暗骂道,“避子汤送去了吗?”
“已经安排婆子送去了,没有一顿差的,二奶奶您且安心。”丫鬟又忙不迭地回。
安心?
如何能安心?
她在把明杏抬成姨娘时,可没想过谢诗朗会这般喜欢这个女人……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她也是后来问了跟在谢诗朗身边的小厮才知晓,原是明杏的眉眼神色间很有几分前头那位原配的神韵,这才惹得谢诗朗对她格外照拂爱怜。
虽说只是个姨娘,但如今在院子里人人都知道,正房二奶奶不得二爷的欢心,倒是原先跟在二奶奶身边的丫鬟一飞冲天,成了二爷的心头宠。
若是旁人也就算了,偏偏这人是杳娘自己送上去的,还是她的陪嫁丫鬟。
整整一夜,杳娘都睡不安。
天微微亮时,她便起身了。
从梳妆更衣开始,她就板着一张脸,反正这会子谢诗朗也不会来她屋里,她没得心情装得那般贤惠温和。
待早饭上桌,外头丫鬟来通传,说是明姨娘过来请安了。
杳娘捧着碗筷,瘪嘴冷笑:“叫她在外头候着,我正用饭呢,既然作人妾室,日日早起请安便是规矩,今日晚了,合该她多等一会子。”
丫鬟们诺诺地应了。
待杳娘不慌不忙地吃完,已然过去了快小半个时辰,日头也渐渐升高了,只是外面依然带着深秋的寒意,多站一会儿便觉得通体生寒。
她又净手漱口,重新梳妆后,才命人将明姨娘请进来。
主仆俩一打照面,明姨娘就跪了下去,深深拜倒:“给二奶奶请安。”
“我哪里能舍得让你给我请安呢,快些起来吧,免得跪久了惹二爷心疼,我却是担待不起。”
杳娘笑得阴阳怪气,原本温柔的声音竟也透着些许寒意。
明姨娘这下越发不敢抬眼,连头都不敢抬,战战兢兢地跪着,口中喊着不敢,求二奶奶别生气。
谁料这话却惹得杳娘大怒。
她一把将茶盏砸在明姨娘的额头上,顿时划开了一道口子,鲜血淋漓:“你说谁生气?你也配叫我生气?不过是个上不了台面的丫头,被主子赏了脸就觉着自个儿有三分颜面了?哼!”
明姨娘咬着下唇,眼中很快蓄满了泪:“大奶奶,奴婢不敢……”
“你不敢?我瞧你胆子大得很。”
杳娘气得胸口起伏不断,“罢了,梢间里有的是你要干的活,忙完了才许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