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说了被牵扯其中!为何还……”
“你、你!!圣上已经查清楚,这件事与安国候无关,他们家是被牵连的。话虽如此,他们家到底被伤了元气,原先跟他们家说好的亲事也黄了。前段日子,我跟在小皇子身边也听到贵妃娘娘说起这件事,圣上其实……也觉得颇有些对不住安国候。”
宋恪松耐着性子跟老婆解释。
“所以呢?”赵氏眨了眨被脂粉糊了的眼睛,显然还没明白其中的关键。
他无奈地一叹:“可满朝大员,谁愿意摊这趟浑水?若是此时我们家站出来愿意替圣上解决这个难题,主动上门提亲,让那安国候府的小姐有个台阶下,也能圆了脸面,岂不是更好?”
赵氏听明白了,却也有点愤愤不平:“话虽如此,家里要多一个侯府小姐,只怕是娇蛮任性,难以约束吧?”
“这你就放心吧,我已托人问过,安国候府的小姐德行女工皆为上品,何况……我们家起复不易,一路重返圣京多有波折。如今竹砾已然获取功名,按照圣上的性子,我们确实不能再与清流权贵结亲,免得……树大招风。你也不愿咱们儿子委屈,将就娶那些个表亲家的姑娘吧?”
宋恪松揉着妻子的肩头,好一番语重心长。
事关全府,还有自己的宝贝儿子,赵氏总算把这话听进去了。
“况且,那安国候富足,他们家的嫡出小姐必定会带大量的嫁妆过来。我们家虽没有强占儿媳嫁妆的道理,但你想想,若是你我的孙子的母亲有这般多的嫁妆,日后岂不是更顺畅?万事要把目光放得长远些才好,你说是吧?”
赵氏用帕子擦了擦眼角,终于笑了:“老爷是读书人,又岂是我这样的内宅妇人能比的,瞧您都快说出一朵花儿来的,我哪还有不依的道理?”
夫妻俩相视一笑。
宋恪松到底没有歇在赵氏的屋内。
跟老婆沟通了这么久也是很费精力的,还是去温柔可人的小妾那里调剂一下心情。
自从来了圣京,方氏也变得越来越温柔似水,经常把宋恪松哄得心花怒放。一双柔软的小手在他后背不轻不重地捏着,耳边还有吹气如兰,娇滴滴的声音,宋恪松索性歪倒在榻上尽情享受。
微微闭上眼,脑海中不断回忆起过去这一段时日发生的事情。
叛军已降,三军之内被牵连的有好一些人。
这些人或死或流放,也灭了不少,如今军中重新整顿,又是新的一番势力轮番登场。再说圣京这边,多少豪门望族卷入其中,六安王是这次叛军的发起者,一样人头落地。
只是谁也没想到,一向与六安王交好的楚王竟然成了太子。
朝野之上不是没有反对的声音,可当楚王拿出那一封封证据后,所有人都闭上了嘴巴。原来,楚王早就察觉到六安王有谋逆之心,故意潜伏在他左右,抢得先机。
如若不然,这一场叛乱还不知何时能消停。
楚王又在叛军围抢宫闱之际,豁出性命保护圣上,这更使得龙心大悦,此番东宫之位才稳入囊中。
宋恪松细细想着,顿觉一头冷汗。
宫里的贵妃娘娘,现在的太子,乃至圣上……似乎没有一个是他能看得透的。平生第一次,他竟然隐约有些后悔返回圣京,在这风云变幻,各方势力盘根错节的繁华之地,自己真的能有能力维护一家老小吗?
正想着,忽儿听方氏在耳边催促:“也不知老爷整日在想些什么,好容易来妾身这儿一次,还总是心不在焉的,与您说话也不搭理妾身……刚刚妾身说的,您倒是给个准话儿呀。”
宋恪松如梦初醒,翻了个身背对着方氏,嘟囔道:“何事非得眼下说么?”
“当然是竹砷的事情喽。”
方氏见他回应了,赶紧热乎道,“咱们一家子来圣京也有这么久了,如今大姑奶奶在侯府受宠,四姑奶奶又嫁得良婿,就说二少爷三少爷吧,那也是人中龙凤……我就是想着,只把竹砷一人留在云州,怕是不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