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如此想着,但心中的欣喜却又慢慢消逝了。
莫名的哀伤涌入心底,让她彻底失去了进食的欲望。
鲍善汝来了。
拿着盐引。
只是普普通通的一张纸罢了,上面有印刷出来的“山东布政司”五个字,侧面是两个大大的“盐票”。
然后便是详细的字,应该是鲍善汝的字迹,很是俊秀,功底极佳。
“老规矩,一百六十万斤盐,三个月之内运过来就行。”
“至于能不能拿到这么多盐,看你怎么和产盐监察使沟通了,反正想要足额拿盐,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说到这里,鲍善汝笑道:“看在你出手大方的情谊上,本官再提醒你一句,要见大人物,可是要有敲门砖的。”
“有了敲门砖,才有被接见的资格,否则一切免谈。”
“并不是每一个官,都像我们这般清闲。”
他来得快,去得也快,言语之中暗示了周元等人也别耽误。
看样子他的确查清楚了周元等人的信息,已经确认无误了。
至于昨天那些被李玉婠打晕的探子,他没有提这么不愉快的事。
鲍善汝不在意这些小过节,钱是一切,其他的都无伤大雅。
直到他走之后,庄玄素才震惊道:“一百六十万斤盐!这可是一万两千石啊!他怎么敢的!”
周元道:“一石粮食四斤盐,十万石粮食,四十万斤盐,他给了我们一百六十万斤盐引,足足四倍。”
“怪不得盐商赚钱啊,这都不赚钱的话,那天下就没有赚钱的生意了。”
庄玄素也是有些愤怒,咬牙道:“都说百姓是家田输税尽,我看是家田输盐尽才是!”
周元道:“而事实是,这些年的大晋百姓,不但要吃高价盐,还要给各种税,双重打击之下,自然没有活路。”
“新政,拖不得了,否则江山要没了。”
周元深深吸了口气,道:“收拾一下吧,直接出发济南府,去会一会山东巡抚,敲门砖我有的是,就看他敢不敢接了。”
怀着相当沉重的心情,众人踏上了前往济南府的路。
马车颠簸,官采曦依旧没有说话,只是靠在车壁上,像是在睡觉。
而庄玄素则是思考着各种可能性,最终表示:“即使对方谨慎,我们最多无功而返,应该不存在危险。”
“因为这一张盐引,只能牵扯到鲍善汝,还牵扯不到山东巡抚。”
“到时侯查起来,他顶多一个渎职之罪。”
周元道:“暂时不要动鲍善汝,他不是我们的目标,我们要吃更大的鱼。”
“内廷司盯住他就行,最后一起算总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