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给凌游做了一顿早餐之后,回去换了一身漂亮衣服,一席黑色的旗袍,外加一条酒红色的丝绸披肩,走出房间,看着凌游,外婆笑道:“我送你。”
凌游看着眼前气质优雅的外婆笑了笑:“好啊,正好,我也想再陪您走一走呢。”
二人下了楼,沿着沪师大的校园小道,一路朝外走去。
外婆问道:“你昨天说,你的工作要有调动?”
凌游应道:“是,去云海。”
外婆叹息了一声:“你到底还是走了楚家人的路,我和你外公,曾经无数次的想象过,如果你还活在这个世上,会做什么,你外公希望你像我们一样,做一名教师,我则是希望你能够从事音乐事业,可万万没想到,你终究还是踏上了这条大相径庭的道路。”
说罢,外婆又道:“不过,无论如何,你好端端的活在世上就好,这就胜过了一切。”
又走了一段路,外婆又道:“等你再有时间,带着老婆和孩子过来,让我见见。”
“一定,等我工作安顿下来,我就带着艽艽和南烛来看您。”凌游保证道。
待把凌游送到了校区的大门口,外婆便站住了脚步,接着从自己的小手拿包里拿出了一个信封,和那块手表出来:“手表我不要,留给你,当个念想吧,这封信,等你上了飞机再看。”
凌游接过手表和信,放在了自己的包里,然后上前一步和外婆拥抱了一下,外婆轻轻拍了拍凌游的肩膀说道:“以后要常来看望我。”
凌游点头应道:“一定会的,您要保重身体。”
外婆应道:“我在这个世上,又有了新的念想,当然会照顾好自己,你不要记挂。”
与外婆分开,凌游坐上出租车,看着这位优雅的老人一手放在披肩上,一只手朝自己挥了挥手,那身影,在凌游看来,又强大,又弱小。
强大时,凌游觉得这个老人抵住了万难,坚强的独活于世,弱小时,凌游觉得这位老人可能一阵风就能把她吹倒,这让凌游无比心酸。
凌游买了一班飞往江宁的机票,准备回去看看魏书阳。
在飞机上,他拿出了那封信,展开之后,就见信上,用一手很漂亮的字洋洋洒洒的写了一整页纸。
“小游,展信安,我是一个不会表达自我的人,我无法向你动容的阐述自己这些年,因为失去你的母亲,而变得如此那般的悲伤与彷徨,我曾经无数次的想象过,你如果还在这个世上,我们见面时会是怎样的场景,或许是练习了三十年,见到你的那一刻,我十分平静,也许命运早就安排下了这场相遇,所以我知道这是情理之中的,对于你母亲的离开,我从悲恸不已,到从容接受,用了一万天的时间,所以我也希望你也能够向我一般放下,放下伤悲、放下仇恨、放下包袱,轻装前行。。。。。。。”
字里行间中,外婆用这封信表明了许多,更多的,是对凌游的劝解和安慰。
最后一行,外婆写到:“你思念一个人,便可以见山不是山,见海不是海,见云不是云,你心中装着他们,他们就在你人生的每一处风景中,你的身体里流着他们的血液,那就带着年华正好的他们,一起从容快乐的走过这一生吧。——你的外婆,项莳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