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旺达看他的眼神简直像在看个疯子,她说:“我一直习惯于睡觉之前喝点酒,你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小题大做?我的丈夫是贾维斯,这一切跟你有什么关系?!”
“我都说了,你会使人焦虑。”
“你是说我不该出现在这儿吗?的确,这里是你家,我和我的孩子都不应该在这里休息,是吗?”
“我从来没这么说过,但是你……”
“托尼。”贾维斯打断了他,他走过去扶住旺达的肩膀,在她耳边低声说了几句,旺达抿着嘴回头瞪了一眼斯塔克,走上楼去了。
斯塔克的拇指和食指不断地摩挲着,上下嘴唇抿起来压在一起,也不断地蠕动着,然后他又猛然的坐下来,一句话也不说。
“果然!我说什么来着!我说什么来着?!医生不在,他们肯定要乱套!”
纪录片的画面缓缓缩小,直到来到了屏幕的右下角,屏幕上出现着的是三个年轻人,两个白人女孩,一个黑人女孩,打扮都非常新潮,其中有两个打了一大堆的耳钉。
“我觉得斯塔克完全是在无理取闹。”左边的那个女孩说:“他不能这么对一个已经尽力了的母亲,旺达明明把孩子哄得很好,她只是有点累了,需要放松一下,不应该受到这样的苛责。”
“对,但我觉得旺达可能是没理解他的意思,我觉得托尼可能是在说‘你不要当着另一位准妈妈的面表现你好像辛苦到必须得用酒精来麻痹自己了’,这确实会给人一些压力,不是吗?”中间的女孩转头看向她的同伴。
“当然,不论怎么说,他的态度确实太差劲了,完全是个烂人。”这个女孩补充道。
“我觉得不太对劲。”最旁边那个黑人女孩摸着自己的下巴说:“他们在第一季的一开始就互相说对方不稳定,当然现在看来他们确实一个比一个更不稳定,但是我还是觉得斯塔克有点过激了。”
“为什么不听听医生怎么说呢?我猜他们会安排他来解释,对吧?他总干这个活。”中间那个女孩指着屏幕说。
“你一定是想你的医生了,哈,你这个小碧池——”三个女孩笑闹在一起。
而当席勒的身影出现在后台采访的画面当中的时候,她们安静下来了,非常认真地听着那些她们在学校里绝对不会去听的理论。
“托尼·斯塔克患有焦虑症,他并不是只有焦虑情绪,而是真正的患有焦虑症,在这种前提下,很多事不是他能控制的,所以他看起来会非常像个精神病。”
“我们都知道在这种场合他不应该这么说,他应该去体谅旺达,事实上他也能做到,因为他是个健全的成年人,但凡逻辑思维正常,他就应该能想到带孩子是一件非常辛苦的事。”
“而在睡前喝点酒,用来获得良好的休息,完全称不上是什么堕落和不健康,她并不是酗酒,只是一直以来由此习惯,遵循习惯本身就能让人获得精神上的放松,托尼的理智清楚这一点。”
“但他为什么做不到呢?这就不得不提到焦虑症的强迫行为,也就是人们日常所说的强迫症。”
“你不想做一件事却做了,总是要有原因的,绝大多数人会做不情愿的事是因为外部的原因,比如不得已而为之,两害相权取其轻。”
“但强迫症患者做不情愿的事是因自身原因,准确点来说,是自身的精神驱动。”
“他们心中的某种想法要求他们去做一些不合时宜的事,这种想法不是来自于任何理智思考,更像是精神编码错乱。”
“最简单的强迫行为就是反复去查看门究竟有没有锁,火究竟有没有关,理智在告诉你你已经去了十几遍了,门确实是关着的,火也一定关了,电路都是正常的。”
“但是不,你一定要去,你一定要再去一遍,不论怎么样你都要去,哪怕现在所有人拿异常的眼光看着你,哪怕邻居也受不了你的古怪行为,哪怕这会连累你最重要的人十分担心你,你也一定要去。”
“相比精神分裂症等精神疾病所带来的错乱行为,强迫症最显着的特征就是强迫症患者的精神是清醒的,他们没有发生记忆错乱,他们能够清晰的思考,甚至他们完全知道自己不应该这么做,但他们还是会这么做。”
“更深入些来说,强迫行为是在获取安全感,当你又一次回去,发现门锁了,你会感受到一丝非常微薄的安全感,觉得原来门锁了,不会有什么东西危害到我了,这很好。”
“再究其原因,是因为已经没有任何别的安全感来源,只能靠这种最低级的、最浅薄的方式去获取安全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