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一前一后往外走,罗纨之只顾着低头跟随他,像是不敢有丝毫僭越,更别提主动搭话。
谢昀听着身后轻缓的脚步声,眸光微凝。
他从起初的郁怒到冷静再到失悔,差不多花了半个月的时间。
这女郎呢?躲他倒成了习惯。
谢昀忽然止步转身,身后的人埋头走路,没注意,紧跟了两步才猛然顿住,踩着仅剩一步的距离,差点钻进他怀里。
罗纨之诧异抬头。
谢昀看着她在阳光下璀璨明亮的眸子道:“那日的侍卫我全都问过,苍鸣说是他一时着急,未能考虑周全,所以才让你进去向陛下求助。”
罗纨之怔了怔。
原来三郎不是没发觉他的侍卫有问题。
“他并未威胁于你,是否?”
罗纨之摇了摇头。
“那就是,你听信了他的话,自愿进去的?”
事实如此,罗纨之也不想在这上面扯谎诬陷旁人,所以她点了下头。
“为什么愿意进去涉险?”
罗纨之傻傻看着他,没有反应。
为什么?
在谢三郎认真的注视下,她脑子变得一片空白,抓不到任何可以当做借口的理由。
谢昀竟在这个时候又朝她笑了下,眉眼尽弯,幽深的眸光中似是漾起了亮光,他没有再追问,一笑之后便抬脚往前走。
“?”
罗纨之被他这笑弄得抓心挠肺,想知道他在笑什么,又或者看透她什么了?!
可谢昀却一个字也没有告诉她。
偏这时苍怀走了上来。
罗纨之不好再问。
苍怀经过她的身侧停下,又补充道:“那日带着罗娘子的六名侍卫全都吃了戒棍,卸了牌闭门思
过,苍鸣也被郎君发配去了边境,他让我给女郎带句话,说他知道错了,那日确是带有偏见,不想女郎对郎君情深义重,令他们折服钦佩,羞愧难当。”
给她道歉?
罗纨之微微一愣,又扭头望着谢昀的背影,心中五味杂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