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晏卿又看向她的眼睛:“从小,不管是爷爷,还是奶奶,纪氏上上下下,都以我为中心,对我,也是要求严苛。我舅舅曾教过我,他说,无爱者破情局,无情者破全局。想要坐上那个位置,必须足够的冷血心硬,才能坐得上,坐得稳。”
秦霜闻言,不禁觉得唏嘘:“他们从来都是以‘继承人’的名义来要求你怎么做,却从来没有要求你作为‘纪寒洲’,一个活生生的人去体会自己的需求和感情。起初,你就被当成一个工具人,一个稳固集团的工具,一个成为集团建设的支柱灵魂。所以,久而久之,你渐渐的开始忘了,你的欲望,你的杂念,都统统扼杀了。所以,慢慢的,你成为了一个高目标,高执行力的人,你眼中只有目的,你认为,任何事,只要去执行,任何问题只要解决根本原因,其他的问题,就不再是问题。”
薄晏卿没想到,秦霜竟得出了这样的分析。
秦霜道:“这么看来,难怪我会觉得你很孤独,你是真的很孤独。”
她双臂环胸道:“我还不知道你最近在忙什么呢?自从小长意和小司衡出事了之后,你一直在忙什么,你从来没有和我知会。”
薄晏卿:“我担心,你胡思乱想。”
秦霜道:“纪寒洲,我没你想的那么脆弱,我比你想象中要更勇敢坚强。我是长河集团的副总裁,我能坐上这个位置,并非是因为我是秦家的女儿,而是我和你是一样,靠实力坐上这个位置的!”
虽说,长河集团是家族企业。
但企业发展到如今,家族企业,并非是一定要家族成员继承。
如今,优秀的职业经理人很多。
可她依旧是凭借自己的实力,得到了董事会的一致认可,才终于坐在了这个位置上。
所以。
她并非是花瓶。
并非是一个,遇到任何事,只知道躲在家里,惴惴不安需要人依靠,去照顾的可怜太太。
她也有能力去处理许多事。
薄晏卿道:“是这样的。在我得知,小长意被纪年丰的手下劫走之后,我便派人去带回了纪问洲。”
秦霜:“你怎么把人接来的?”
薄晏卿道:“以彼之道,还之彼身罢了。纪年丰用的什么手段,我便用的什么手段。所以那个时候,我很清楚,担心是多余的。因为,只要纪问洲在我手上一天,他纪年丰,便不敢把小长意怎么样。但是,见到纪年丰之后,他说,我不是纪氏的亲骨肉,我自然是不信。他信誓旦旦,言之凿凿,甚至让我去做亲子鉴定,我便真的去做了。”
秦霜:“你采集了纪年丰的血液?”
薄晏卿摇了摇头:“我采集了纪问洲的血液样本,以及我的血液样本。我找到了我的大伯公,他还健在,我取了他的样本,进行了比对鉴定,如今,鉴定结果出来。”
秦霜:“那结果是怎样?”
薄晏卿道:“结果是如何,我得去了公司,亲眼看过报告才能确定。”
这么重要的鉴定报告,他自然不可能放开权限,让别人代他过目。
秦霜:“如果,你真的不是纪氏骨肉该怎么办,你会把股权还给他吗?”
薄晏卿:“我会做股权剥离。从我继承纪氏的那一天,纪氏原本的股权,价值多少,我便剥离给他多少。我不可能把如今的纪氏,原本照样直接给他。这是我打下的江山,不可能平白无故拱手相让,我不是慈善家,我没那么伟大。”
最重要的是,他如今是三个孩子的父亲。
他更多的,是需要为自己真正的家人去考虑,去权衡。
秦霜闻言,又问:“那,如果鉴定结果出来,纪年丰在骗你呢?”
薄晏卿:“那他这辈子都别想离开华国了。”
秦霜沉吟片刻:“你会怎么做?”
薄晏卿:“其实,我已经考虑好了,但具体怎么坐,也要等到鉴定结果出来才能去做决定。”
秦霜点点头:“我明白了。既然如此,你先去公司吧!我等下去医院,和我哥做轮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