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她早已预料。
纪寒洲绝对不会放弃宋南栀。
就算,他明知道两个人是兄妹,那又如何?
至少,他曾经爱过她,这份爱意,若不是因为血缘阻隔,他怎么会轻易放下。
就算是兄妹,就算永远无法跨越这道鸿沟,他也会用另一个身份,另一种方式继续爱下去。
真讽刺。
她虽没有寄希望于纪寒洲真的放弃宋南栀,但她竟还不死心地要打电话过去确认。
其实根本没有确认的必要。
或许,她也想让自己死心得彻底一点。
事实上,倘若,纪寒洲真的放弃宋南栀,她只要这一个态度就够了。
她不会阻止,宋南栀接受换心手术。
只要他一个表态而已。
他都做不到。
原本她是打算,等到宋南栀换心手术之后,若是手术失败,就当是现世报。
若是手术成功,她就报警,揭露她五年前的罪行,让她受到她应有的法律制裁。
是死刑也好,是无期也好。
这是她欠她的血债,她就该还。
可偏偏他护着她。
秦霜突然觉得可笑。
门外有人敲门:“秦总。”
秦霜立刻调整了一下脸上的表情,淡淡道:“进来。”
秘书推开门走了进来:“梁律师已经到了。”
“让他进来。”
秘书让开了半个身位,一个戴着金丝框眼睛的男子走了进来:“秦总,你好。”
秦霜立刻走到沙发旁,淡淡道:“梁律师,请坐吧。”
两个人一并坐下。
梁律师扶了扶镜框,认真道:“秦总,前几天,你发给我的邮件,我收到了,我愿意接受你的委托。”
秦霜问道:“时间宝贵,长话短说,我起诉离婚,胜率多少。”
梁律师:“乐观来说,成功概率大概在百分之四十左右。”
秦霜一下子笑出了声:“这么低。”
梁律师:“离婚官司其实不难,但涉及到子女抚养权这部分,就很难。况且,我评估了一下对方的律师团,远洋集团的法务部,雇请的律师都是王牌中的王牌,胜算有限。况且,抛开社会地位和名望,大部分离婚案,法院都会优先调解,若是调解无效,支持的离婚,也需要满足许多条件和情形。”
秦霜:“譬如?”
梁律师:“譬如,对方是否有恶习,是否虐待遗弃,是否感情破裂,是否重婚,是否家暴或是存在其他重大情形。”
秦霜:“冷暴力,算吗。”
梁律师:“冷暴力当然算家暴,但是也要一定的证据支撑。我查阅了一下,也做了一定的背调我们能做的,就是从感情不合以及分居满两年这一条件去打这个官司。”
秦霜头疼地椽了椽眉心。
离婚这么麻烦。
她甚至在想,若是以后和苏慕卿结婚了,走到这一步怎么办。
梁律师又道:“而且,离婚官司,若是对方不到庭,那就很棘手了。普通离婚案件,尚且能做其他对策,比方说,若是男方不到庭,可以申请法院传拘。但您这个案子,有点特殊。对方是远洋集团总裁,身份名望,社会地位显赫,若是官司他不到场,法院也没有办法调和。”
纪寒洲的身份地位摆在那里。
还真没法院敢轻易传拘。
清官难断家务事。
尤其是双方都是高名望,高地位的。
闹大了,对社会影响也不好,甚至会牵连到股市的动向,牵一发而动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