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个心得,也是时而跟那位郭大娘说话的时候她说给自己听的。本来她是去劝人家成全黄姑娘跟郭少侠的,后来反倒是听了一肚子不一样的道理。偏她还都听进去了,觉得人家说的,甚是有道理。
于是,她把宅子买在郭家的隔壁,宁肯给人家卖家多出五十两银子。有个明白事理的长辈在边上指点,她觉得日子过的都会清明一些。
如今,她把这想法一说,一灯大师就念了一声‘阿弥陀佛’,“……一番苦心苦意,将来比结出甘果。善哉善哉!”
就这么着,在武三通一个劲的哀求中,一心只想打听何沅君下落的情绪中,被带走了,可精神也有些不大正常了。这有当初中了莫愁的du的因素,但更多的,则是精神上遭受了打击。何阮君痛下杀手,哪里有半丝情分可言。可以说,这里面沁着恨意。又着实是不愿意相信他的阿沅跟着陆展元离开了,今儿不是说阿沅被抛弃了,便是明儿说陆展元快死了,阿沅成了寡妇在陆家被苛待,赶紧叫给接回来。这种吵嚷的程度已经扰民了。
这些个事情,莫愁是都清楚的。回来还跟华筝道:“男人无情可怕,这男人痴情起来,也是可怕。”所以,在这世上,想找个正常点的男人,当真是不容易呀。
说着,就想起被武三娘用铁链子锁在家里的武三通。如今,武三通每天两碗安神汤喝着,醒来就灌上一碗,昏睡上半天。总之,不吵人就行。
武三娘也是看透了,用她的话说就是:“我尽心尽力伺候着,能活一天我伺候他一天。”
比之人家渔樵三人,人家的家眷在大理过的很好,不算是一等富贵人家,也算是有名望的人家。家中尚且还有子侄同族为官,便是他们隐居,不常出山,可也保证家里的妻儿有所依托。哪里像是他:“自作孽呀!”
这可不是什么人间自古有情痴,情痴若是如此,那当真是有些骇人的。
华筝关注的不是这个,她犹豫半天到底是开口:“郭靖他……你一定知道他去哪了……”
莫愁转着手里的匕首,看了华筝半天才道:“你还想着他?”
华筝苦笑一下:“什么事情都要讲求个你情我愿。看了夫人和先生是如何相处的,我便知道,我跟郭靖之间到底是少了些什么。想着他那倒也还不至于,就是……习惯了牵挂……暂时没放下而已……”
“哦!”莫愁撇撇嘴:“我就知道黄蓉带着郭靖出城了,一路往南边去了……”
“黄蓉……不是身上的伤还没有痊愈,还要夫人帮着医治,怎么就跑了?”华筝问说。
“想来那九阴真经对她的伤势有些助益,再加上姑姑给配了一年的药,应该是没有大碍了。”莫愁轻嗤一声,“走之前从姑姑那里把配好的药都带走了。想来是不会回来了。”
“不是还有比试?”华筝忙问说:“比试也不参加了吗?”
不了吧!
反正等到名次定下来之后,不服气的,可向这些人挑战,赢了对方,便能更换排名,不是非得现在这么多人里,一决高下的。
莫愁这么一说,华筝怅然一笑,看着在院子里停留的雕儿,就道:“看来,我也该走了……”这里终归不是自己的地方。
华筝要走,龙儿当然舍不得,一留再留,留到了不能再留的时候。
许是不是正史,成吉思汗的寿命也不到六十六岁,就于这一年的秋天,病逝了。
而华筝,是在四爷收到消息说,成吉思汗病了的时候,才踏上归程的。龙儿叫一对雕儿跟着去了:“要是遇到什么危险……或者不能离开,你叫雕儿回来,我叫人救你去……”很是贴心的样子。
华筝自然也知道自己这一回去,会是什么样的处境,摸了摸龙儿的脑袋,终于上马疾驰而去。莫愁带着龙儿将华筝送出城,直到看不到她的身影,这才带着人小丫头往回走:“这么舍不得呀?”
龙儿叹气:“就是可怜她。”
回去之后,每个人都忙着争权夺利,朝政动荡,时机真未必好。原想不告诉她蒙古的消息的,但爹爹也说了:那是她的父亲。
是啊!不管亲近与否,对她疼爱与否,那都是她的父亲。
于是,她还是告诉了她,将要面对什么,会做出什么样的选择,都让她自己去选择。
怜悯别人可怜,这话叫莫愁觉得特别好笑。又揪住她的揪揪:“羞也不羞,装的跟大人似的!”说着,就放她下来,“你自己走,看能不能追上我?”
说完,运起轻功就走。